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其实爱情一直在 作者:木子林夕子 文案 她性格怪癖颇多: “抱歉,我可能轻微脸盲,记不住人。”你确定这不是懒? “我不敢养,只要是生物,我养啥死啥。”你确定这不是笨? “动什么都可以别动我字典,我最爱看字典。”你确定这不是病? 她外表乖萌温暖: 谈判对手一看这个“小天使”就觉得很暖心,只是结束后,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小天使”。 公司同事年长者都护她如掌心上的小姑娘,觊觎她的男人们,都被有多远赶多远。 他最一开始也是把她当作女儿来宠的,只是宠着宠着发现她的另一面,“女儿”变成了媳妇。 她内心乖张冷漠: 她说,我不需要爱情,我也不期待爱情。 她说,婚姻是坟墓,只是我一个人的坟墓。 她说,婚前协议,如果离婚,孩子必须归我。 他问过她,什么是爱情? 她说,爱情就是,不离不弃,陪我到老。 因此,他带她走进了,她最避之不及的婚姻。给她温暖,给她家,渐渐攻克她伪装起来的心。 可是这时,他却迷茫了,他们之间真的拥有爱情吗? 其实爱情一直在,他只是不明白。 PS:双洁,一对一,不要被文案和开头吓到,不虐真心不虐,一个暖心的最真实的爱情,写给最害怕爱情的姑娘。 内容标签:甜文 婚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凉,李默然 ┃ 配角:无 ┃ 其它:小姑娘,一对一,双处 ================== ☆、楔子   季凉半倚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书。他知道这个时候,默然应该洗完衣服,看过儿子马上就回卧室了。季凉拿着书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眼里有迷惑和挣扎。   正在这时候,房门被推来,默然走进来。房门“咔嚓”被关上,季凉感受到另一边床的微动,心中一定,不自觉地深吸口气。   “有什么事吗?”默然问道。   季凉心中一阵苦涩,他一直知道默然的敏感,料想到这几天的异样都被她看在眼里,不用想也知道她这几天和自己一样煎熬。   一时间,季凉没有说话,默然也就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淡静谧。季凉看着妻子,他知道默然总是用面具来伪装自己,保护起来的是她敏感易碎的内心,只是几天的异样,竟然又让她戴起了伪装,可能真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有问题。季凉下定决心道,“默然,我觉得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想想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   季凉看着默然眼中闪过惊恐和慌乱,很快又被她掩饰下去,只是她的声音还有难以启齿的干涩和颤动,“你,喜欢上了别人?”   “不是。一开始我就答应过你,我绝对不会出轨,我一直记得。”季凉侧开头不再看默然,他才知道,比起前段时间的煎熬,现在说出来才是真正的酷刑,“默然,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是有问题的。”   沉默片刻,季凉突然看到默然微微笑了起来,就像平时那个美好温暖的姑娘,只是她张嘴说出来的话,让季凉如坠冰河,默然毫不在意地说,“那就离婚吧。”   “默然!我没说离婚。”季凉手筋暴起,他在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波涛汹涌。   “对呀,是我说离婚。”默然仍然微微地笑着,灯光下她的脸有点虚渺,“对了,记得离婚前再给我一个孩子吧,你答应过我的。我可不想再找个男人借孩子。”默然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家庭里正常的家常话一般。   “默然,不要说了!”季凉感觉心是撕裂的,默然她总会知道什么话最伤人。他怎么会不记得,默然以前经常说,她想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叫“木子”,女孩叫“夕子”。他们已经有了木子,却没想到,到了现在,她还执拗地想要一个孩子。一如既往地对任何事情都认真到固执。明明知道离婚后的女人带着孩子会麻烦,却在婚前就约定,如果不幸离婚,孩子都归她。明明想要离婚,还坚决地再要一个孩子,只因为她想。   “好呀。”默然应了一声,不再说了,躺下睡觉,身体侧在另一边,没人看到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枕头。   “我出差离开几天,明天走。”习惯性地跟她解释,只是第一次说谎。哪里有出差,他只是需要时间静一静,想通他和默然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到底有爱情吗?   “嗯。”默然应他。   卧室恢复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一日两更,存稿已足,更完为止~ ☆、懒到脸盲的小姑娘   季凉第一次注意到李默然是在KTV。   季凉下班后正巧碰到销售部门去小聚,他就被邀请一同去放松放松。销售部是全公司最爱享受的一个部门,没事就是聚聚餐,唱唱K,生活得比领导们都潇洒。   KTV一直是一个灯红酒绿,繁弦急管的地方。被逼无奈唱了几首歌后,季凉和销售部的经理边喝酒边聊天。打眼一扫包间里的人,不得不说销售部还真是一个生龙活虎的部门,连四五十岁的老员工都能踩着沙发唱青藏高原,年轻一些的男女还在狭小的地方奉上乱七八糟的伴舞,除了身上那套有点褶皱的正装,一点也看不出白日里的销售精英模样。不过,销售类的工作还真得需要他们这样性格,扭扭捏捏的能成什么大器。   突然,季凉的视线一顿。喧嚣的房间,只有那一角像是一个静止的空间,仿佛再嘈杂的声音,再金属性的劲歌热舞都打破不了那个空间。闪烁的灯光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披肩的长发像是阻止了别人的窥视,以及她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只有她一个人不受打扰地吃小菜,品花茶。   那一刻,季凉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静止了,直到一声清脆的碰杯声才让他回神。销售部经理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胡天海地地跟他扯些有的没的。季凉随意应付几声,思绪还停留在那个静止的空间。好半天,季凉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一下,难不成是喝酒喝多了?竟会被一个职场小菜鸟乱了阵脚。在销售部门,这种模样的,不是新来菜鸟的自视清高,就是靠关系进来混日子的。无论哪一种,在销售部门摆出这副姿态,都不是一个聪明人。销售部就是一个鱼目混杂的地方,摆出这副姿态,是在寒碜别人呢,还是寒碜自己呢?   嘻嘻吵吵的时间过去很快,季凉都感觉自己喝得有些头晕了,却看销售部经理仍然没有一点醉态,果然不愧是销售部的,喝酒都是一把好手。   “老大,我先走了啊。”   季凉一抬头,看到刚刚注视的她已经走到了面前。   “十点半了?这么快!”销售部经理摆了摆手,叮嘱道,“一个人路上小心点,小默。”   “OK啦,老大白白。”顿了顿,默然才又说,“经理白白。”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要离开的默然,都是一人叮嘱一句。还有人打趣道,“小默,天天那么早回去,连出来玩都这么早,还说家里没有田螺先生等着你!”   “宁姐,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我是天生励志要自力,原本就丑,再不睡觉更丑了。”李默然回道。   “好了好了,你这张嘴,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被称为宁姐的女子直接摆手让她走。   这个画面倒是让季凉心里又是一惊,刚刚他看见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够吃惊了。嘴角高高勾起的弧度,笑得弯弯的眼睛,浑身散发的都是阳光的味道,说话有些女孩子独有的俏皮,哪里有一开始清高在上的痕迹。而现在,听到销售部成员的一句又一句的叮嘱,就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更让他吃惊,有这么好的人缘,不是太圆滑了就是确实有对她好的理由。显然,连部门经理都一样的态度,肯定是后者了。第一次,季凉感觉自己的眼神真不好。   李默然走后,销售部经理突然爆出一阵大笑,笑得季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其他的人继续唱歌伴舞。销售部经理拍了拍季凉的肩膀道,“我肯定那丫头又没记住你的名字,估计第二天连你长得什么样都记不住了。”说完,又是一阵爆笑。等他终于笑够了,才给季凉解惑,“我们的金牌销售有一个毛病,她自己说是轻微脸盲,我们都猜估计是她懒,懒得记人脸懒得记人名。”   所以,刚刚那句“经理”是因为她不记得他的名字?他算是被人无视了吗?季凉微囧,虽然他不算是玉树临风,但也算是一表人才吧,就这样被忽视,这种感觉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看着这些人又开始起哄让销售部经理唱几首,季凉也说了一声先离开了。   头昏昏沉沉的,出了KTV,一阵凉风吹过,季凉清醒几分。车也不能开了,只好招了人代驾。季凉半倚在后座,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晚上十点多的城市还是正繁荣的时候,灯火通明。看到这,季凉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想到了刚刚那个说要赶回家睡觉养颜的小姑娘,算是小姑娘吧,看起来二十来岁,自己都算是大叔了。   “停车。”季凉叫住前面的司机,等车停下了,推开车门下了车,看到刚想到的那个姑娘,披肩的散发扎成了马尾,随着跑步的节奏甩来甩去,高跟鞋也换成了平底鞋,背包还是那个包,只是原本是单肩包,现在扯开变成了双肩包,难不成她的包就是用来装替换的鞋子?想要开口叫她,才发现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别人叫她“小默”,季凉抽了抽嘴角,他可叫不出来这么亲昵的名字,前跨一步,直接走到默然的右前方,“需要搭你一程吗?”   季凉看着眼前的姑娘脸上写满了表情,先是疑惑地四周瞅瞅,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那句话是对她说的,确定之后,先是惊疑,足足三秒之后,才恍然明白,即使压住了情绪,季凉还是听出来她话语里的惊奇,特别是她说的那句“经理,晚上好呀”,季凉现在完全相信了销售部经理的那句话,还没到明天呢,这姑娘就已经不认识他了。   “晚上好,需要我送你一段路吗?”季凉又问了一遍。   “不用了,经理。我很近的,正好跑步减肥。”听了默然的话,季凉仔细看了看她,脸是圆圆的,身材呃,相对丰满,也算不了胖吧。不过,现在的女生都瘦成一道闪电,也难怪她说减肥。季凉揉了揉太阳穴道,“那你路上小心。”   “嗯,经理也是,我先走了。”   季凉意识到自己今晚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直到默然都已经跑远了,季凉才回到车里,叹了口气,该不会是太久没谈恋爱了吧,看到一个小姑娘竟然会乱了分寸。算了,估计是喝多了。季凉忽略了心底荡起的一波涟漪。   不久之后,季凉突然明白,自己估计那时候也被销售部的成员影响了,把这个姑娘当做女儿宠了。乖乖的,笑起来也甜甜的,是每个男人心中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存稿已足,每日两更,更完为止~ ☆、彪悍的小姑娘   季凉进了销售部要人,谁让是他们部门自己的事需要出去磋商,可是策划部都是一群闷声做事的人,哪一个能拿到谈判桌上?最后和总经理协商,只能从销售部借个人来帮忙。   销售部依旧很活跃,李默然依旧很安静。季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时隔近一个月,季凉还能第一眼找到她,不说别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只能说,李默然果然是一个吸引人的特别体。   进了销售部经理的办公室,和他说明了来意,销售部经理很大方地借了人。只是,季凉有些不确定,“她可以吗?”销售部经理说的是“小默”,据他的感觉是个新人。   “怎么不可以,她可是我们的销售精英,那张嘴巴拉巴拉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别人我不能肯定,但是叫她肯定没错。”销售部经理就差拍着胸脯下保证了。   季凉僵硬地笑了笑,看着一个安安静静,偶尔小俏皮的小女孩,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对了,晚上庆功宴的时候,替小默挡着酒,她不沾酒的。”销售部经理继续叮嘱着,“如果晚了,顺便送她回家。”   直到走出办公室,季凉还没从刚刚秒懂的信息中平复过来。他终于知道,销售部经理以及其他的员工对待小默的态度了,敢情都是当女儿养的。想到她,季凉思想也堕落了,好像有一个这样的女儿真不错呢,看起来又乖又萌。   看到她胸前的铭牌,季凉才知道原来她叫李默然,一个挺文艺的名字。听到默然口中一句一句的“经理”,季凉也挺无奈的,只好自己介绍一句,“默然,我叫季凉。”所以,你不必用个统称来称呼我了。只是看到她皱着眉头想一想,随后把“经理”改成了“季经理”。季凉抽了抽嘴角,作罢,懒得再说了。   下午的磋商很顺利,或者,不能用顺利来形容了。季凉只记得,默然依旧像一只乖萌的小绵羊一样,一上来就赢得了对方的好感,让他们放下了警惕。可是随后,就见她顶着一张和善脸,舌战群儒。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季凉连插手的地方都没有,就在旁观着合作达成。这个,难到是文理科的区别吗?默然肯定是文科生。   晚上酒桌上,季凉秉着销售部经理的叮嘱,把倒给默然的酒都接下来了。本以为这个小丫头会感激感激他,嘿,没想到她一个人吃得欢快,一点不受这边酒场的影响。   听到对方开玩笑地说,“季经理挺怜香惜玉的。”季凉心里无奈笑笑,默然这姑娘看起来乖萌的,要说怜香惜玉,还真算不上。   “销售部陈经理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顾好他的良将,滴酒不能沾,我也不能不从啊。”季凉只能如实解释道,不然不知道过后会被传成什么样。   “对呀,我们老大说,如果有人劝我酒就和他说,他奉陪。”只顾吃菜的姑娘忙里偷闲,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吗?”一副有多无辜就多无辜的模样。季凉挑了挑眉,这哪里是小绵羊,明明就是一只小狐狸。   这回轮到对方无语了,销售部王经理那人,出名的还真不是他的销售能力,而是他喝酒的能力,找虐的才去找他拼酒。他们气闷,所以季凉就受苦了,他感觉自己是被默然坑了一把。   喝到最后,等对方人都走了,季凉才有些无力地倚在沙发上,虽然意识还清楚,但浑身软绵无力,眼前都是重影,很久没喝过这么多了。恍惚中,他看到默然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能清楚地听到她小声的嘀咕,“真喝醉了呀!”季凉懒得搭理她,像是纵容恶作剧的女儿一样,任她晃晃自己的胳膊,扯扯自己的脸皮。一会儿没了动静,总算消停了。闭着眼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片刻,他又被默然更大力地摇晃,只听到她说,“起来喝杯蜂蜜水。”季凉微微扯开眼看了一下,是桌上喝酒的杯子,默然的手上还有一个自带的保温杯。季凉接过杯子,想要调笑她一句,“算你还有良心。”谁知道,默然微微扯了嘴角道,“我每天都喝,美容养颜。”言下之意,他只是顺带。季凉无奈,果然不能对她抱有期待。喝了几杯蜂蜜水,季凉休息了片刻,开始支使默然,“扶我一下。”他看着默然先是有些不愿意,最后还是妥协了,扶着他走。呵,小丫头一个。   一路龟速到了家,季凉感觉今天无奈的次数太多了,已经算是认命了,早知道找个代驾,也比让默然开的好。   “你把车开回家,明天直接开去公司。”自己这副模样,相送也送不了,而且夜深了,她慢慢开回家,也比一个人搭车回家要安全。谁知道默然先是狠狠瞪了一眼他的车,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把车钥匙塞到他的手里,“我离这儿就几百米。”随后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季凉叫了几声没叫住,这姑娘是对开车有多大怨恨呢!   回到家,季凉依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心,担心之余还是给销售部经理打个电话,索要默然的手机号。面对销售部经理的连环炮轰,季凉也没告诉他实情,总不能说他让人家姑娘孤身一人深夜回家了吧。要是说了,依着销售部经理的性子,他估计会被念叨到明天。   打了电话,半天没人接,好不容易接通了,季凉直接开口,“你在哪儿呢?”这么久不接电话,总让人难免担心。谁知对方好像一点都不懂,愣愣了一会,才回答,“刚到家。”好像是辨别出了他的声音,默然学着他的语气,也报复性地来一句,“你在哪儿呢?”季凉扶额,也起了玩笑的念头,慢悠悠地说,“我在你背后呀。”谁料想默然竟然老神老在地回了他一句,“胡扯,明明我在你背后呢。”呃,季凉感觉背后一片发凉,匆匆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原本是想吓一吓别人的,结果自己被吓到了。主要是默然说话的语气,没有修饰没有波澜,一副理所应当,本就如此的肯定。   被默然吓了一下,酒醒了大半,然后,季凉失眠了,这心理素质……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温暖治愈系,开头生疏,后面会渐入佳境~ ☆、告白二三事   今天公司很热闹,季凉下午一进公司就感觉到了。原本严谨规矩的公司,现在随处都能看到三两成伙的员工在交头接耳。难道是因为我?季凉自恋的看看自己身上,很显然他多虑了。然后一路到策划部,遇到一些员工和他打过招呼又继续八卦了。直到策划部,他都是一头雾水。不过想从策划部听到什么风声,显然不可能。全世界都在八卦,只有策划部不八卦。明明自己也不是一个太严厉的上司,怎么手下的员工都是这种闷头做事,一声不吭的?   “你们知道外面怎么回事吗?”果然,没有人搭理他。季凉眼角一抽,他真的有权威吗?   “经理想知道什么事?”突然,季凉感觉背后一寒,果然是他的秘书尤雅飘了过来。每次尤雅出现,他都感觉像是背后灵一样,适应了一年多还没习惯。他就想不通,一个这么优雅的名字,怎么会是一个像幽灵一样的人物,说话阴森森,走路都是没声的。   “经理想知道什么事?”尤雅推了推眼镜,又问了一遍,镜片闪过一抹幽蓝的光线。   “外面都在说什么事?”接下来,季凉就忍受着他的秘书用阴森森的腔调给他叙述了一遍中午发生的事情,并且表达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原来是中午的告白事件。如果是普通的男女也就没什么,主人翁竟然是副经理的儿子和销售部的李默然。公司副经理的儿子,全公司都知道,有名的花花少爷,几乎公司有点姿色的女职员都被调戏过。但这事,怎么说呢,有一些反抗了,少爷他觉得无聊就放手了,有一些却是你情我愿,别人想管也管不了。所以,到现在还没出事,也是他的幸运。中午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因为李默然被缠烦了,就问那少爷,“你喜欢我什么?”很俗的问题。然后那少爷也直接回答,“就喜欢你温温柔柔的性子。”然后,李默然就瞬间翻脸了,对着那少爷就是一通讽刺,讽刺的内容上到那少爷的言行举止,下到那少爷的思想道德,整个把人从头骂到尾,末了还总结性地来一句,“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脑子不够用才和你这花花少爷玩游戏。”   接下来可想而知,少爷那脸色,黑得不能看。可是李默然偏偏还不够,刚刚冷漠不近人情的脸又瞬间变成平日里的笑脸,笑嘻嘻地问,“我这性格您还喜欢吗?别人都说我损人比骂人厉害。”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好了。少爷可以直接翻脸走人,一个眼色,有的是人为了巴结他给李默然难堪。偏偏李默然还说了一句,“今天观众这么多,真担心有些人被无故穿小鞋。”得了,在场一些人隐晦的目光让少爷一口浓血往肚子里咽,不光李默然动不了,在场的其他人如果出现了问题,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了。   说完,尤雅还在感叹,“她那张脸呀,好想要。”她当时在现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张脸说变就变,连眼神都是彻底改变的,两张脸没有一点伪装的成分,看起来就像是躯壳里住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真是有趣。一直以来,听到的都是李默然笑起来多么多么阳光,对人多么多么温和,第一次见到她冷漠到骨子里的表情。   季凉听到尤雅的话,嘴角一抽,她的表情像是要揭了李默然的脸皮一样,能不能不要用少女般梦幻的表情说出这么血腥渗人的腔调。季凉开口打断尤雅的幻想,“他怎么会看上李默然?”按着少爷的标准,不都是姿色上成的才能看上?李默然虽然说不丑,但也算不了美女的行列,毕竟一张脸重点都在乖萌上了,谁舍得下手,感觉像是残害国家幼苗。   “新鲜呀!”说着,尤雅怪异地瞟了季凉一眼,“听说李默然连恋爱都没谈过,你们男人不都是挺哈这种型,多有挑战性。”   季凉被尤雅怪异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说得男人都十恶不赦一样,就算是,为什么要看着他说,难不成他看起来就不像一个好男人吗?不过,话说回来,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谁不希望自己是她的唯一。但是,要像少爷那种玩玩的,还是不要祸害祖国的花朵了。也是少爷活该,撞到李默然面前,她那张嘴能放过人?想到少爷,季凉也是一阵气愤,这种花花少爷竟然公然觊觎李默然,好吧,他感觉他也被销售部里的人同化了,一块养女儿吧。   “你被少爷缠过吗?”季凉看着尤雅,除了阴森森的性格,人很漂亮,做事也是没得说。   “当然。”尤雅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斜着眼看季凉,“他现在一见我就跑,真无趣。”季凉肯定,他看到了尤雅眼中的讽刺,告诉自己不气不气,反正策划部都是一群这样的人,“那你是怎么摆脱他的?”   “我呀,我告诉他一件有趣的事。”尤雅的口气像是鲁迅写过的美人蛇,通过声音吸引着行人过来。   明知有鬼,季凉还是忍不住问了,“什么事?”   “我告诉他,我最爱玩的事就是雨后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踩青蛙,一踩一个准,吧嗒嘎吱嘎吱,很好玩!”尤雅越说越兴奋,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呃……季凉竟无话可说。他就知道,依着尤雅的思维,能是什么好事。   “我今天还和李默然讨论了,果然是知音,她说的比我的还有趣。”尤雅丝毫没顾虑季凉的表情,自己说得高兴,“她说有一种会生气的青蛙,越碰它肚子就越大,最后,砰——就炸了!嘻嘻!”   两个小变态!   本以为告白这事就风轻云淡过去了,谁想到少爷这人也是不甘受辱,报复得光明正大,却让别人说不得什么。原来,他直接找了个硕士女朋友放进了销售部。销售部本来就人员太多,一直被要求消减人员。而销售部除了默然都是一个个有资历的老员工,比资历默然不如其他人,比学历没有这个硕士生高,所以消减的就是李默然这个新人了。说是消减其实也只是销售部人员消减,毕竟销售部的福利工资一直很好,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去。而默然就被调出了销售部,安排到其他部门。   而最重要的是,默然成了他的文秘!听说是销售部经理给建议的,意思是,要他帮忙照顾着?毕竟,公司里销售部经理和他还算熟悉。但是看到默然和尤雅聚到了一块,季凉感觉,一语成谶,或许真是两个小变态!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更是让他很抓狂!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已萌上了尤雅~ ☆、自恋是我做过最长久的事   “小默你就让她做做文职的工作就好了,其他的不要让她做了,特别是酒场。”   “好。”   “看好你身边的所有男人,无论未婚还是已婚,别来骚扰小默!”   “好。”   “还有你自己,也看好了!”   “呃?”季凉的瞌睡虫全被吓走了,被销售部经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人都快睡着了,结果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说的就是你,老男人一个!”销售部经理看着季凉迷迷瞪瞪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季凉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他才二十七八,也算不上很老吧!起码,季凉看了一眼销售部经理,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了,现在说他老!   “唉!”销售部经理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絮絮叨叨,“要不是我儿子才十岁,怎么也得把小默骗到我们家。公司里不是老男人就是穷屌丝,防狼不容易……”   被归为老男人的季凉又支着额头打瞌睡,一上午,工作都没做,就听他在这儿交代了,就像,嫁女儿一样。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八个字完全是为默然量身打造的。挂着一张微笑的脸,她可以工作一上午都不烦躁。季凉看着手中她整理好的文件,毫无错漏,不用说,排列的顺序也是有条有理。看来果然如销售部经理说的,默然虽然适合销售类的工作,但她心里还是比较喜欢文职类的工作。不然,以销售部经理的能力,留个人还是能办到的,只能说少爷把公司里的人都想得太简单了,谁能没有两把刷子。   想到销售部经理交代的事,再联想到从尤雅那里打听到的事情,季凉都有些头疼。销售部经理一方面又看不上公司里的男人,一方面老是担心默然不想谈恋爱的事,果然是矛盾的父亲思维。就这样,销售部经理竟然让他没事和默然聊聊,开导开导,也不知道一开始说他是老男人,和人家小姑娘划了几个代沟的人是谁。而尤秘书和默然不愧是同次元的人,刚来第一天就谈上某某变态杀人狂。听尤雅的意思,默然完全是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她觉得一个人很好,所以她的生活理念就是“前半辈子挣钱,后半辈子花钱”,压根没把男人列到计划内。季凉想想,这种理念确实挺不错的,他也希望能这么潇洒。可就算是这样想,不结婚可以,谈恋爱又完全不影响。不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老是被人看着恋爱问题,季凉都感觉挺无聊的,还真像上个世纪组织安排谈恋爱一样,闲着吃饱了撑的。   季凉出了办公室,看到尤雅和默然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冒光。再看看其他人,好吧,全策划部唯一的活力只有她们俩了。季凉敲了敲她们的桌子,让默然去他办公室,走之前还被尤雅阴森森地瞟了一眼。   例行,季凉先问了默然工作环境怎么样,同事相处怎么样,巴拉巴拉,顶着默然狐疑的目光,季凉终于问到了重点,“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老大叫你问的吧!”离开了销售部,默然还是没习惯改口,比如老大,比如季经理。   季凉点点头,不用那么尴尬了,反正什么事都可以推到销售部经理身上。   “季经理,我先和你说说谈恋爱的坏处。一,自己单独的时间要分出去,浪费时间。二,自己的感情要分出去,浪费感情。三,自己的思想要分出去,浪费精力……”季凉只看到眼前的人板着脸,没有嬉笑的痕迹,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畅谈谈恋爱的种种坏处。说的,季凉都差点以为谈恋爱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等等。”季凉都快被洗脑了,赶紧打断她的话,“你不谈恋爱,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怎么去结婚?”   “所以我也不准备结婚呀!”默然说得一副理所应当。   “可是你的生活需要另一个人去关心你,照顾你,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按理说,她的家庭健康和睦,怎么会产生她这种思想,季凉实在想不通。   “季经理认为,除了我父母,最关心我的会是谁?”默然没有等季凉回答,就自己说了,“肯定会是我自己。所以,我不需要别人随时能收回的关心。”   季凉实在不能理解,在菟丝花盛行的时代,为什么会有人的思想是这样的,极端,睿智而且还是血淋淋的事实。这个时代,或许结婚是一年的事,那么离婚就是一天的事,合则聚,分则散。但是,“也不能这么绝对,你总不能因为不确定的未来,就放弃了前进吧?经历就是美好的过程。”   “季经理怎么会知道我不这样。我对爱情里的经历没有好奇,所以我在乎的只是结果。既然结果可能不美好,那我就一开始选择不投入。我听过一句话,‘自恋是我做过最长久的事,我爱自己,没有情敌’,我也想只爱我自己,只忠于我自己。”   ……   谈话早已结束,季凉仍沉浸在刚刚的谈话中,他觉得他好像触摸到一点点真实的默然,胆怯,敏感,残忍。因为害怕结果,所以连产生结果的可能性都不留给自己,直接斩断,连好奇心都抹去。她用严密的壳子把自己保护起来,冷眼看着别人爱情的悲欢离合,一遍遍肯定自己是对的,起码她没有受伤。有人说,爱情就是罂粟会让人沉迷,估计默然就是这样认为的,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所以她不会尝试。深宫里的王子为了活命不沾一口鲜美的饭菜,她为了不受伤不沾一点爱情,与其说她残忍,不如说她对自己残忍。成熟不是冷漠,而是学会善待这个世界。而默然对这个世界善待,唯独对她自己冷漠。季凉想着,那样一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就是生如夏花般灿烂的,若有一天她因为一个男人而枯萎了,这样的默然,季凉都心疼了。不说默然不相信男人不相信爱情,连作为男人的他,看过社会中那么多的分分合合,他都不懂这个社会是怎么了。或许每个有女儿的父亲都很烦恼,他们想让女儿去经历爱情,却又怕女儿在爱情里受了伤。现在,季凉就有这种心情。 ☆、不是在最好的年龄遇见你   我前世的爱人   若你跨越生死来寻   我定在这里等你   可是   我怕的不是地域的距离   怕的不是时间的期许   怕的是你花甲近耄耋   而我却是豆蔻及花季   怕的是你壮志正凌云   而我却是子孙已绕膝   我只怕   不是在最好的年龄遇见你   这短短的一段文字,是季凉在默然最新的日志里看到的,名字叫“我只怕不是在最好的年龄遇见你”。说是最新,也都有一两年了。无意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季凉想到的是第一眼看到的她,孤寂静谧,与世隔绝。她的心中一直有着别人所看不见的风景,这是季凉对默然新的认识。他记得默然说,不奢望爱情也不幻想爱情,但这首诗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她不是不奢望不是不幻想,她只是害怕爱情。“我前世的爱人,若你跨越生死来寻”,她只是祈求一个没有背叛的爱情。季凉从默然的空间退出来,不再去看其他的。对默然了解的越多,他心里越酸楚。他不知道心中蠢蠢欲动的是什么,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有些窒息。   手机铃声刚响起,就被季凉接了,那种感觉让他打心底里想逃离。季凉清了清思绪,道,“你好,这里季凉。”   “呦?这么迫不及待呀?”听到那头的声音,季凉皱了皱眉,拿开手机一看,果然是颜唯景,他的前女友。听到颜唯景的调侃,季凉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他一向不喜欢被不熟的人调侃,说得像是很熟的一样。前女友?抱歉,分手了都是陌生人。   “火这么大,谁惹到你了?”偏偏对方还不知收敛。季凉索性直接开口,“有话快说,没事就挂。”   “啧,多长时间不联系,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   “彼此彼此。”说实话,他们俩的性格都很恶劣。当时能凑一块,大半部分原因也是生意伙伴起哄。最后两个人谈了半年,还是分手了。颜唯景嫌弃他不够体贴,他嫌弃颜唯景太独断,然后颜唯景遇到传说中比他体贴的男人,到最后两人算是相看两生厌,直接分手。   “季凉你有空出来聊聊呗!”颜唯景也不墨迹,直接开口说明来意。   “有事?”季凉从来不认为分手还能做朋友,要分手就分得彻彻底底,他才没有纽约时间没事处理前任问题。   “没事还不能找你了?”说完,颜唯景就知道自己又嘴贱了,听到季凉就要挂电话,赶紧说,“有事有事,今天中午Feast,不见不散。”说完,迅速挂了电话,生怕季凉不同意。   季凉嗤笑一声,手机扔在桌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也不知道颜唯景找他什么事,反正再大的事也和他关系都不大,都分了一年多了。不是说他薄情,主要是这么多年来,他每次谈恋爱好像都是被别人凑合成的,反正他也没女朋友,谈就谈吧。要说他主动追求过谁,还真没有,主要是遇到再有好感的女人,一发现对方某一方面不合他心意的缺点,他对那个人的好感就顿时为零。谈恋爱是别人凑合凑合,他能将就,结婚他就不能将就了。所以就这个毛病,被他身边的朋友骂了无数次,以至于到最后,众人都准备下赌注赌他会孤独终老,无奈没人愿意做庄家,稳赔的生意,都懂。其实他这个毛病,还是因为他的父母。他父母当年就是因为将就凑到一起,才会婚后吵吵闹闹,最后不合而散,他不想走上他父母的老路。   到了上午下班出办公室的时候,季凉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旁刚摆的绿植。结果尤雅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搬走了绿植。倒是默然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只是说出来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默然说“季经理,祸不单行,要小心点。”季凉按了按额角的青筋,进到策划部的人都是来克他的吧。祸不单行,想想呆会还要去见颜唯景,难道真是祸不单行?   Feast西餐厅距离他公司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所以季凉直接步行过去的。一路上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安全的很。只是刚到Feast,季凉就感到右眼皮的猛烈跳动,啧,真不会被默然说对了吧。   刚进Feast,就看到坐在窗边的颜唯景,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得体的淑女装。这让季凉想到了懒到只涂一层防晒霜出门的默然,要不是上次借她出去谈判,她临出门前说去化妆,他还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平时是不化妆的。估计要不是怕晒黑,她连防晒霜都懒得涂,毕竟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一白遮三丑”。想到默然,再看看颜唯景,季凉突然感觉眼前的妆容有些腻歪了。   颜唯景倒是没注意他的表情,见他到了,招手让服务员上菜。季凉扯了扯嘴角坐下来,颜唯景果然还是老样子,强势独断,西餐厅吃饭都能把他的菜点了。   “有什么事?”季凉手臂支着桌子,屈指敲着桌面,这是他不耐烦的习惯动作。敲了几下,季凉停了动作,半倚到沙发里。就算是他做事随心所欲,在公共场合他还是尽量遵守一些规则。   看着季凉这副不耐烦的样子,颜唯景忍不住讽刺,“很赶时间?”   季凉微微挑眼瞟了她一下,没理她。倒是颜唯景有些尴尬,自己补救,“有一点小事,边吃边聊。”说着自己都有点赫然。   吃饭的过程中,就听到颜唯景在说个不停,季凉半响应一声,只是谈话内容并不美好。比如,颜唯景说了一句,“这么久没谈恋爱,不会是还忘不了我吧!”季凉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说,“你想多了。”颜唯景不甘心又说了一句,“说实话又怎么样?你还会不好意思?”结果季凉直接回了一句,“是啊,想你想到一个电话也不想打。”越说颜唯景脸色越黑,连妆容都遮不住。   季凉看她磨磨蹭蹭的,吃到嘴角的东西也索然无味,“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   “我爸妈催我结婚,你和我结婚吧!反正你也没有结婚对象。”季凉看着颜唯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季凉表示他不懂。   “我身边的人也就你的条件好些,只能找你了。”   “结婚也没什么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遇到心仪的人,我们再离婚呗。”   “就一个形式而已,我都不怕耽搁,你个大男人害怕我耽误你的青春?”   季凉听着颜唯景越说越过分,都懒得听了,看着窗外的风景,都比这里美好,特别是,他看到了那个跳脱的小姑娘,又在跳脱了。看着她出了茶馆,就要离开,季凉招手让服务员把对面的小姑娘叫过来。颜唯景的眼神,他不想管。 作者有话要说:  喝茶有益健康,特别是花茶,妹子们都阔以试一试~ ☆、讹饭这件小事   透过落地窗,季凉看到对面的小姑娘一脸疑惑地跟着服务员走过来,以她近视还不戴眼镜的程度,估计也没看到这边。   小姑娘刚一见到他,就扑了过来,一脸惊喜,季凉表示很受用,如果没有接下来的话,就更完美了。   “季经理,借我五十块钱,拜托拜托!”默然双手合十,求救地看着季凉。   季凉尴尬了一下,这姑娘也太实际了。   “季凉,你不介绍下?”颜唯景眼神闪烁一下,坐正身体,看着默然的眼神有些挑衅。   “没必要。”季凉一句话说得让颜唯景的脸色僵硬,她当然听出来,这是对她说的。季凉倒是没想表达什么,本来就是没必要,默然和她以后也没什么交集。   气氛微僵,季凉看到默然咬了咬嘴,一副心虚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又乱想什么,这姑娘心眼大,估计刚进来一激动只注意到他了,或者说他的钱,忽略了别人也很正常。就是颜唯景这种斤斤计较的姿态,很让他厌烦。季凉不想小姑娘受了委屈,只好安慰她,“没事,这就是你出门和我说的,还记得吗?”祸不单行。果然,默然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吃饭了吗?”这个时间,她又刚刚从茶馆出来,季凉估计着她也没吃,“要不要在这里吃?”   只见默然翻翻白眼看他,“万恶的资本主义,我又消费不起。”说着,又看看窗外,道,“还好是晴天,不然我都担心被雷劈。”   季凉僵了一下,默然这是指桑骂槐吗?他好像被牵连无辜了,“我请你啊,我是你老板。”谁知,对方打量着他桌上的东西,挑剔着,“好不好吃啊?”季凉邪恶地笑笑,插起一小块牛排,递到她的嘴边,“你尝尝呀。”默然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季凉也不逗她了,解释道,“放心,我总不会咬叉子吧,干净的。”看到小姑娘叼走牛排,季凉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喜悦。   “不好吃。”默然撇着嘴,“好了,快给我钱,我急着呢。”   “干嘛你?”季凉一边拿钱包一边问。   “我买了几种花茶,钱没带够。而且我有轻微强迫症,少拿哪一种都不舒服。”所以刚刚她准备回公司拿钱的。   “笨蛋,卡也没带?”季凉直接把钱包递给默然,“一块拿走吧,顺便也给我挑一些,给你五十块钱的跑路费。”   “正要回公司拿卡。”默然接过钱包,看到里面的一沓钞票,笑眯眯地点头,“好呀,季经理。”   季凉看着小姑娘跑远,有些感慨,不扭捏不造作,果然是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如果是其他人,接到钱包,不知道心思转了多少圈,也只有她会把它当做单纯的钱包。   “操!”颜唯景直接丢了手里的刀叉,盘里的牛排被切得七零八落,“季凉,你是故意的吧!找我难堪!报复我很有趣吧!”   “你想多了。”季凉说的是事实。看着暴露本性的颜唯景,季凉笑得讽刺。即使他和颜唯景分手,即使是颜唯景单方面出轨,他也没有太在意,顶多是抱怨一下,白白浪费了半年的时间。刚刚他只是,屈于本心的习惯,和默然说话,会让他习惯性地忽略其他。而钱包,也不是有什么秘密,他想给就给了。   “我想多了?你们俩眉来眼去,在我面前秀半天,我眼瞎啊我!”   “随你怎么想吧。”季凉也不想解释,颜唯景这种性子,就算他说什么,她也会一棍子打死。反正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关系,解释什么的都没必要。   “靠!TMD!人渣!”颜唯景直接推了面前的盘碟,“你付账!”转身就走。   季凉微微一笑,叫服务员过来收拾,丝毫没有在意颜唯景的骂词。他只是想到,如果默然在的话,肯定会嘲讽他一遍,然后说,“被人讹诈了一顿饭吧!”他已经渐渐发现了默然的一些其他小毛病,比如看问题的侧重点永远不在重点上。   等了一会,默然提着东西过来。默然看到只有季凉一个人在,刚想开口说什么。季凉就抢先道,“去付账先。”默然开口,准没好话。   默然放下东西,又揣着季凉的钱包去埋单,走之前还轻飘飘地来一句,“季经理,你被人讹了一顿饭呀,真是祸不单行。”果然,季凉为自己对默然的了解点根蜡。   季凉翻着默然买回来的花茶,乱七八糟的十多种,很多他都不认识。这时候,默然也回来了,老气横秋地说,“乖,不气不气,这一包都是你的,降降火。”显然是为了他的钱包心疼了一把。默然把买给他的花茶打开,指着其中的几样,道,“这几样是去热下火的,这几样是清肝明目的,这几样是润肠通便的……”季凉看着这样认真的默然,突然想伸手捏一捏她的脸。这样想,他也这样做了,结果被默然一转头咬了一口。默然洋洋得意的表情和手上淡淡的牙印,让季凉心里痒痒的,心中像是有颗种子就要破土发芽。   阳光透过窗户打默然的脸上,季凉能看到她防晒霜下淡淡的毛孔,并不精致的淡眉,还有比阳光都温暖的笑容。就算没有颜唯景的反应,他也知道,他对这个小姑娘渐渐动心了。他没有阻止,他在等着像以前一样,慢慢发现她的缺点就会对她失去好感,然后,依旧把她当个女儿来宠。但是,这么久以来,他不是没有发现她身上的缺点,太过坦诚,性格执拗,有时迷糊,还有她深深隐藏的另一面。可是这些并没有让他反感,反而让他越陷越深,他的心经常为她疼着。季凉认为,默然这样的女孩,就是应该被人放在手心里宠的,她看起来幼稚,心里却是太早慧。太清楚地看懂人情世故,就会让她很累。她的伪装,她的敏感,都需要一个细心成熟的男人来把她保护起来。而他,被所有前女友都说过,不够体贴,太冷漠,做事随心所欲,他真的够资格喜欢默然吗?他又能坚持到老吗?   “喂,季经理,我们走啦,我还要回去吃饭呐。”走神中,默然已经先一步走了,季凉跟在后面,心中补充了一下,还有这个没大没小的缺点,也是进了策划部被惯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网审两次,我觉得,是在给我拉读者嘛?【已笑抽】如果再审发不了文的话,我一定会补上来的,相信我,一日两更~ ☆、“女儿”变质   季凉想要追求默然,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   离那一天已经快半个月了,季凉就一边喝着清苦的花茶一边透过半开的百叶窗观察默然。看着她工作时即使皱起了眉但嘴角的微笑都没有落下,看着她闲暇时手支脸半眯着眼打瞌睡,偶尔突然清醒过来,在键盘上敲些什么,然后又陷入瞌睡状态,看着她偶尔和尤雅嬉笑,眼里闪烁的光芒刺到他的心底。季凉知道,自己深深地陷入进去了。季凉觉得倾尽一生,他也想要默然就这样肆意的生活。   季凉上百度,搜索如何追女生。他以前谈恋爱都是水到渠成,一点借鉴的地方都没有,再说对于默然,他只想给独属于她的,不是之前他在别人身上用过的。浏览了一上午的度娘,季凉毫无所获,网上那些东西,有些完全不现实,有些他都能肯定不适合。默然这种女孩,到底该怎么追?他不免有些沮丧。虽然最重要的是真心,可季凉不仅想给她最炽热的真心,还想给她最美好的形式,每个女孩有的,他都想给她。毫无头绪,季凉决定去骚扰骚扰他的那群损友,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都来动动脑子吧。   打了第一通电话,刚接起,季凉就迫不及待地问了,“阿宁,怎么追女孩呀?”随后,季凉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那人呛水的声音,然后随着阿宁的一声狮吼“我的电脑!!!”呃,好像惹到麻烦了,季凉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赶紧挂了电话。仔细组织好语言,季凉才拨打了另一个朋友的电话,这次季凉倒没有直接说,只是和对方东扯西扯聊聊天,后来感觉时机成熟了,才开口问,只是问出口了,却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回话,又是怎么回事?季凉挂了电话,再换一个。   这个人显然就正常多了,听了他的问话,仔细斟酌后,才问他,“多大了?是哪里认识的?”季凉无语,好像他身边的朋友都挺担心他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他的情商有这么让人着急吗?对方没听到他的回答,又催了他一遍,好像生怕他被骗一样。季凉只能如实回答,“二十一岁,原本是销售部的,前几个月刚成为我的文秘。”对方抽了一口冷气,“季凉你丫的,不仅老牛吃嫩草,还专吃窝边草!”季凉没理他,对方又开口道,“女孩是什么类型的?”这次轮到季凉沉默了,默然的性格?怎么说?安静?有一些。活泼?有一些。温柔?有一些。暴躁?也有一些。想了半天,季凉只能告诉对方,“很多类型。”季凉听到了对方把手机攥得“咯吱咯吱”声,“季凉,你玩我呢!这是一个还是很多个?”季凉肯定对方现在在咬牙切齿,为了这个难得还能和他交流的朋友,季凉还是尽心解释了一番,“她的性格很多变,我也琢磨不透。”“啧,那你不先去琢磨她的性格,追什么追!”说完,对方把电话挂了。季凉撇撇嘴,一个个怎么都这样暴躁,应该下下火。季凉又喝了一口花茶,凉的花茶更苦了。   电话响起,是刚刚挂了的。季凉接起,只听到对方说,“晚上老地方不见不散,兄弟们叫你等着!”又挂了。季凉没在意,听刚刚那人的意思,他需要先了解了解默然的性格。瞥了一眼百叶窗外,观察这么久他都没琢磨透,还是先去她空间里瞅瞅吧。   默然的空间很整洁,头像是一个在长巷里的婚纱照,季凉点进去,是Darry Ring的宣传照。暗色系的小桥流水古镇荒草为背景,看起来格外凄凉。季凉摸着屏幕中的画面,他似乎看到了默然的内心,荒凉冷漠,清明地看着世态炎凉。她的日志更新很少,最近的就是一年前的那篇“我只怕不是在最好的年龄遇见你”,再早的就是一些伤春悲秋的少女情怀。季凉看着,有些失落,他没有见过那时候的默然,在少女不知情滋味的年龄,默然应该也是对爱情充满了憧憬,可她又是因为什么转变的呢?季凉开始翻看默然的说说,她经常的更新,大都是一些生活的琐事,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还包括前段时间的“祸不单行”事件,里面的重点果然侧重于“她的领导被人讹诈了一顿饭,她也赚了领导五十块钱跑路费”。季凉试图从默然的角度去翻看她的说说,越看季凉越觉得孤独,特别是一些关于心情的说说,明明写得很愉悦的文字,季凉却觉得像是旁观那些开心一样,他的心是冷漠苦涩的。季凉闭着眼,眼睛发涩,他刚刚完全沉浸于默然的世界了。原来,默然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文字里。他想起默然以前开玩笑说的,她可以忍受十级孤独,生病一个人去医院。季凉现在才明白,不是她能忍受,而是她一直处于孤独之中。她的笑在她的文字中支离破碎,季凉不懂,为什么她的心这么苍凉,还能发自内心笑得动人,是不是她已经把身体里所有的快乐都堆积在脸上了?   季凉控制住情绪,拨了内线通知尤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就以手遮面窝在椅子里,他不敢再想总是微笑的默然,与其笑,他更希望她能好好哭一场,他的情绪失控了。他现在只想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他怕自己受不了。   下班后,他被几个损友一遍遍催,手机响个不停。最后季凉一咬牙去了,反正迟早都会经历这一步的。   老地方其实是家麻辣火锅馆。他们这群人最初也是酒吧常驻客,毕竟都说酒是男人的知己。结果有一次,一个兄弟喝酒差点出事,被他老婆赶到书房睡了半年之久。所以这酒沾不得了,特别是酒吧的酒。一群人踌躇了好久,才决定就定在这家麻辣火锅馆吧,酒不能喝就多吃点辣,看起来也挺酣畅淋漓的。   季凉到的时候,那四五个损友都已经到了,而且,季凉摸了摸鼻子,家属也到了。十来个人坐在一起,留着一大片空的地方给季凉,这架势看起来就是要开堂公审的意思。季凉在想他是不是该高兴,喜欢上一个人都被这些人这么重视。   “来来来,坐那!”阿宁指了指最显眼的那个位置,专门留给他的。季凉拨一拨头发,义无反顾地坐在那儿,等着拷问。   “说说什么时候的事了?”大宇最先开腔,上午刚听到的时候,一不小心愣太久了。   “真的假的先?假的就等着赔我电脑吧!”这是上午听到了一激动把水喷到电脑上的主。   “真的,就这几个月的事。”季凉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还等着这些人能给他支招呢。   “啧,季凉,你有发现那姑娘身上什么不好的缺点吗?”不能怪他这样问,在座的哪一个都清楚季凉那个龟毛的毛病。   季凉翻了翻眼,“一大堆缺点。”越观察默然,季凉就发现那姑娘的小毛病越来越多。   “嘶——玩真的这回!”大宇抽了一口冷气。   季凉没搭理他,正好服务员把菜都端了上来,季凉先抬起筷子,他中午还没吃饭。   所有人也都开始吃东西,边吃边轮流盘问季凉,季凉就差没把他们说话的次数掰着手指头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来吧,一日两更~ ☆、姑娘的彪悍处理方式   吃得正嗨,季凉的手机响了,几个人目光瞬间锁定他。季凉顶着压力,拿起手机,一看是默然的来电。旁边的人注意到季凉微动的眼角,一伸手乘其不备,把季凉的手机抢了过去,接通开扩音一气呵成。季凉拿回手机瞪了他一眼,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但是桌上的其他人都无声地为他竖起大拇指。   季凉正准备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开腔了,姑娘清亮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乐中尤其突出,“喂,哥。”哥?桌上的其他人都坏笑地看着季凉,这都什么发展,叫哥了?季凉抽了抽嘴角,她该不会打错电话了吧?白激动一场。可是接下来电话那头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不妙。默然那边不等自答,“哥,我没干嘛,就是来酒吧接个人。”季凉也感到了不对劲,开口就问,“你在哪呢?”不知道那头有没有听到,季凉一连问了几遍,默然才驴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哥,你放心啦,十分钟我就出去,最迟十分钟。还没出去你就来Dark找我好吧,反正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就在这附近。”顿了顿,那头又说,“好好好,哥,先挂了吧,我去找人。”电话被挂了,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季凉一激动起身椅子都带倒了。阿宁冲着已经跑出去的季凉喊,“别太急,应该只是遇到麻烦而已。”   出了门,季凉直接一路跑过去的,他该庆幸今晚在这里聚餐,离Dark不远。他其实并没慌,他的思维还能转动,只是听到默然虚虚掩掩的话就下意识地忍不住担心。以默然小狐狸的本质,估计是在故意警示对方。一路飞奔,两三千米的距离,季凉没花十分钟就跑到了,这还是他自从毕业后第一次这么拼命奔跑。   酒吧里灯红酒绿,金属音乐嘶哑得刺耳。季凉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灯光一直恍着他的眼,很烦躁,他现在都想不通以前他们怎么会喜欢这种环境。突然听到一声叫好,季凉猛然回头,就看到吧台那边的默然,仰着头,一杯白酒下肚,紧接着又拿起一杯,周围的叫好声更盛。季凉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几个跨步到默然身边,伸手夺下她的酒杯。酒杯一到手,季凉就闻到,不低于五十度的伏特加,他难以置信,刚刚默然就是一口气喝了一杯120毫升左右的伏特加。“傻子!”他想起销售部经理千叮咛万嘱咐的,小默不能喝酒。默然见到他,愣了一下,应该是不太懂他怎么会过来。   英雄救美的场景一出现,四周的人群起哄得更厉害了。离默然他们最近的是两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见到季凉过来,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就是你刑警大队哥哥?”这句话显然是问默然的。   季凉这一身,怎么看也不像刑警。默然倒是不急,在季凉没开口直接就面不改色地说,“怎么会,这是我男朋友,估计是我哥告的密,来抓包的。”千穿万穿,谎言不穿。季凉一时不知道默然要做什么,没有搭话,只是听到她说男朋友的时候,有点欣喜还有点黯然。   “那这酒还喝不?”其中一个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季凉手中的酒。   “当然喝!”默然说话的同时,是季凉拿着酒回撤的手。乍一听到默然这样说,季凉脑里涌起的是难以抑制的愤怒,他愤怒默然这样不爱惜自己,也愤怒自己面对这种场景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默然去拿他手中的酒,他只是下意识攥紧,不给她。默然索性一把抱住季凉的腰,仰着一张委屈脸,原本圆圆的杏眼现在多了几分魅惑,说出男女朋友间的哀求,“老公,就这一次好不好?”说着脸颊还蹭了蹭季凉的胸膛,“就一次好不好?回家任你处置,相信我嘛老公。”看起来就像是对着丈夫撒娇的小女人。季凉完全死机,恍惚中,是默然拿走了他手中的酒,在他刚反应过来,默然已经一杯下肚,伸着舌尖又对他撒娇,“只是有些烫而已。”季凉的思维清晰了很多,刚进来看到默然喝酒一时激动,忽略了很多细节。再看着默然两杯酒都喝完了,仍没有一丝醉态,他似乎有些懂得“小默不能喝酒”那话,有不少水份。   “好酒量!”旁边的两个男人打断这边甜蜜的氛围,眼神微闪。   “所以,就轮到两位大哥了!”默然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我亲自调酒,相信两个大哥也会给我个面子的吧!”季凉捏了捏默然的脸,喝这么多酒就是为了现在吧,果然是亮爪的小野猫,被欺负了怎么也要报复回去。   “那是那是。”两个男人也没在意,估计他们以为,顶多是难喝了点。   默然吩咐吧台的调酒师给她准备东西,看着调酒师一脸怪异的离开,季凉也好奇了。等调酒师端了一盘白酒上来,默然笑眯眯地道了谢,还给了小费。默然准备好了开始调酒,周围的人都兴奋地看着,离得最近的季凉嗅到那一杯杯的白酒,心里为那两个男人点根蜡,面前的一杯杯白酒没有哪一个是不超过五十度的酒,同时也没有哪一个不是劣质到有些都停产的酒。能找到这些酒,怪不得默然要给小费。默然调酒的动作让喧吵的酒吧渐渐安静下来,观看的人都不自主地屏住呼吸。她的动作很漂亮很静谧,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虽然这明显的是泡茶调茶的动作,季凉就见过默然在茶水间调过花茶。默然的侧脸在恍惚的灯光中尤其静谧,让季凉想起了第一次注意到默然,有种岁月静好的画面感。   “咯噔”一声两杯酒静静地放在吧台,打破了安静。默然刚刚的文静不复存在,嘴角上挑,“呐,感情深一口闷,两位大哥一定不要客气。”这两杯酒看起来真的没什么特殊,那两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酒杯。喝之前,默然好心地劝告了他们一声,“最好一口啊。”其中一个男人毫不犹豫,一口喝下去,顿时满脸通红,罢了只听见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还没咳几下,人就轰隆一声倒地不醒。场内一片哗然,另一个男人拿着酒杯的手一下子收紧了。默然淡定地挥挥手,“没事,他喝醉了而已。”酒吧的几个员工过来检查一下,证明果然是喝醉了。既然没事,默然看了看另一个男人,意思很明显。这个男人自认为聪明地不学前一个人,决定小口小口喝酒,结果看他表情就知道有多痛苦,慢慢被折磨呀。到最后,当他烧红了脸喝完了酒,以为没什么事的时候,刚舒一口气,就像前一个男人一样,轰然倒地。   默然敲了敲吧台,对着服务员说,“酒钱找他们付。”看着服务员一脸苦恼,默然又建议了他们一番,“直接翻钱包拿钱就是,这么多人给你们证明呢!他们不会赖你们账的。”想想好像还不够,默然又补充了一句,“你们酒吧也不包吃住,人就扔马路上吧,宽敞!”酒吧顿时安静了。最毒妇人心,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在场的众人都是如此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完结再说?(^?^*) ☆、喝酒就像喝辣椒水   “丫头,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看着这样的默然,季凉不自觉地说出了口。谁知道,默然太配合了,又摆出一副委屈脸道,“老公,原来你还没爱我爱到深处呢!”季凉心中苦笑,她还上瘾了,多么希望这句话不是演戏。   “走吧,我送你回去。”季凉收起心中所有的遐想,无奈地捏了捏默然的鼻子,捏后赶紧缩回来,被她咬怕了。   “走哪走,还有一个醉鬼呢!不然你以为我会来这里!”他看见默然烦恼地皱皱鼻子,去架起吧台旁边趴着的一个醉酒女人。季凉心虚了一下,他一直都去注意默然了,还真没看见这个喝醉的女人。季凉不想伸手的,他的绅士行为都被贱卖了,可是看着那个女人基本都挂在默然的身上,默然走路都晃了,季凉还是伸了手扶着女人的一只胳膊。默然轻松了一些,就问出了刚刚的疑问,“你怎么会在呀?季经理。”   “正好和朋友在这附近吃饭,接到你电话就过来了。”季凉说得平平淡淡,一点没有刚才飞奔时的急切。   “哦。”默然应一声,觉得也该给他解释一下,“刚刚情况不好,我就骗他们,随便打了一个人的电话,没想到是你。”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抱歉啊,季经理,打扰你吃饭了。”   季凉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没事”,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想了想季凉又问了一句,“刚刚喝那么多酒,没事吗?”毕竟,默然是公司里出了名的不能喝酒,总会有原因的吧。   谁知,默然大气地挥挥手,一点也不隐瞒,“没事没事,我对酒精没感觉,就跟喝了辣椒水一样,季经理可不要和别人说,我可不喜欢喝酒。”季凉应了一声,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又疼了一下,因为没有人可以保护她,所以她只能自己保护好自己。“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如果那两个人不喝,如果那两个男人没喝醉,哪一点对于处于弱势的女人来说都不是好事。默然想了想才知道季凉说的是什么,乖乖地点点头,“我知道呐,你不来我喝完酒就走,你来了嘛,就报复报复他们,反正你在嘛!都怪这个笨蛋喝醉了招惹人!”默然伸手在醉酒女人的脸上捏了一把,一点没有欺负醉酒人士的羞耻感。季凉心里一暖,这种被她依靠的感觉,也挺好的。   出了酒吧,默然想要拦车,季凉还是强势地阻止了她,坚持送她回去。   “季经理还是赶紧和朋友吃饭吧。”   季凉轻飘飘地看她一眼,睁着眼说瞎话,“他们应该都吃完了,正好和他们道别,我送你们回家。”可怜了火锅馆还在等他的众人。   一路到火锅馆,季凉先开了车门,让她们俩进去等一会。默然犹豫要不要进去解释一下,季凉直接让她留下照顾醉鬼,他才不想让那群豺狼虎豹看到默然,一个个嘴上没门,什么都说。   进了火锅馆,所有人都没吃,在等他。季凉三言两语和他们解释一下,就准备离开。大宇一见他这架势,就问,“干什么去?”季凉微微挑眼一笑,“她还在车里等我,我现在送她回去。”在场的人齐齐鄙视,还以为人走了,没想到是这货不想给他们看,见着季凉一脸荡漾,阿宁忍不住讽刺,“还没表白就好意思这么荡漾。”季凉蔑他一眼,丝毫不考虑众人的感受,直接走人,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   季凉从后视镜里瞥了瞥后座的两个人,心里叹气,都怪那个醉鬼,副驾驶座空落落的。醉鬼到了车上倒是有些反应了,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季凉仔细听了一耳朵,无非是男人那些事,也就没兴趣了,就是担心默然听了会更反感恋爱。倒是默然很尽责地回复那个喝醉的女人,她说一句,默然就骂一声“笨蛋”,再说一句,默然又骂一声“傻子”。一路上,季凉只记得默然左一句“笨蛋”右一句“傻子”骂个不停,季凉失笑,不会骂人的女生,也是可爱,反反复复就那两句。   到了默然住的公寓,季凉一路暗暗记下,确实距离他住的地方挺近,也就几百米。借着醉鬼的面子,季凉难得登堂入室,心情大好。   默然租住的公寓虽然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一些独属小女生的东西,比如现在季凉就赖在默然的懒人沙发里。默然把喝醉的朋友送进卧室收拾好,一出来看到占领了她懒人沙发的男人,有些委屈。盯着男人半天,不见他让座,只好盘腿坐在旁边沙发上。有时候欺负她也挺有趣,季凉一点都没愧疚。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默然开口赶人,“你怎么还不走?”说得毫不客气。季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真是没良心的,可是他也不准备就走,难得进来,为了多留一会,季凉也摆出了委屈脸,道,“我饿了。”刚刚才刚开始吃就接到了默然的电话。“呃……”默然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厨房有挂面,要不你去下面条吃?”季凉瞪了她一眼,“你不煮给我吃?”他是想让这姑娘给他做饭的。结果看到小姑娘委屈地扁扁嘴说,“我做饭不好吃。”季凉就心软了,声音都放轻了,道,“不要紧,我不嫌弃。”谁知默然咬了咬唇道,“可是,我想吃你做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做。白心软了,季凉算是见识到这姑娘有多懒了,不过,季凉却嫌弃不起来,叹了口气道,“我给你做,懒虫!”姑娘的小白牙都能晃花他的眼。   季凉的厨艺还是刚毕业的时候被磨练出来的,那时候工资不高,自己做饭还是比较明智的选择。不过,后来宽裕了,他也就不再做饭了,主要是一个人吃饭的感觉很不好。至于他的前女友们?抱歉,都是她们做,或者出去吃,所以默然还算有口福的第一个吃到。很快就做好了面条,条件有限,看起来不是很漂亮,但吃起来美味。季凉小心眼地征用了默然的碗筷以及默然的沙发,碍着做饭的人是他,默然只能被动地接受了。   吃完饭季凉离开,没让默然送,虽然只是下楼不远,季凉也是不放心。结果等到楼下停车场,就听到小姑娘在叫他的名字。十楼的窗户,小姑娘正对着他傻乎乎地挥手,这一刻,季凉觉得圆满了。季凉靠着车门,仰着头静静看着以月光为背景的小姑娘。可能是见他太久没走,默然又喊了一声,“快点回家,晚安!”喊完就啪一下把窗户关上了。随即,公寓楼响起了几户人家的咒骂。季凉看着十楼微微掀起一角的窗帘,小姑娘还在那里对他挥手,不禁失笑,抬手也对她挥了挥,随后季凉抬腿跨进车里,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日两更啦,一个月左右完结~ ☆、姑娘又呆又萌   进了公司季凉习惯性地看看时间,结果后背就被撞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默然迷迷糊糊地捂着脑袋,显然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季凉心里抽了一下,这姑娘又怎么回事?迷糊了半响,默然才看清了撞到的人,边打哈欠边说,“早呀,季经理。”眼看这姑娘就要撞到电梯门上去了,季凉忙扯着她的后领给扯到身边,有些好笑,“门还没开,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不会是昨天喝酒喝的吧。“嗯。”默然迷迷糊糊地任由季凉提着,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半响才反应过来回答,“我不习惯和别人睡,昨天睡了一晚沙发。”季凉无语,提着默然进了电梯。   到了策划部,尤雅就飘了过来,看到明显没睡醒的默然和经理一块进来的,眼神恶意地锁定季凉。季凉嘴角一抽,赶紧解释,“刚刚门前遇到的。”啧,防狼一般对他,到底是为了哪般。尤雅的眼神飘忽了几下,才说,“今天周日,默然休息。”所以,季凉刚刚是真没想到。半睡半醒的默然努力调动仅存的脑细胞,半天才囧着脸说,“我忘记了。”“好吧,我先送你回去。”这种迷糊的模样,季凉还真担心她一个人回去。被提着走的姑娘突然清醒过来,拍开季凉的手,道,“我不回去。”“又怎么了?”季凉搓了搓手指,还有刚刚默然身上的余温。默然想了想才说,“我把她锁在家里了。”所以,季凉完全不懂这种因果关系,默然只能再解释,“手机也收走了,我把她和外界隔离了。”季凉看了看小姑娘,表示他还是不懂。默然没好气地说,“所以我怕我回去她缠我!”话题已经进行到尤雅听不懂的地步了,尤雅身上环绕着阴气飘走了,反正默然也清醒了。听默然的意思,季凉有些不确定,“所以,你关着她,要她干嘛?让她死心分手?”不然留着过年嘛!默然鄙视地看着他,“笨,当然是要她男人找不到她,急死他!”呃,好吧,果然符合小孩子的思维。“先去我办公室坐坐吧。”办公室里有沙发,她要是还困就委屈一点趴着吧。   一上午,季凉处理完了今天所有的文件。抬头就能看到默然,侧趴在桌子上的圆脸都压得变形了,执拗的要死,不想再趴沙发睡,非趴在桌子上睡,季凉也是拿她没办法。伸手戳了戳她肉肉的脸,没反应,也就这时候乖乖的。季凉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下班。季凉看着还在熟睡的默然,上手捏鼻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默然醒了还是迷茫的,眼睛焦距都对不一块,季凉伸手把她嘴角的一点口水抹去,趁她还没清醒,开始问她,“呆会我请你吃饭?”默然呆呆地点头。季凉又顺势问了一个,“下午带你出去玩?”看着默然又点头,季凉叹口气,刚睡醒还没清醒的姑娘真好哄,真怕被别人骗走了。默然这时终于清醒了,回想到刚刚答应的事,有些纠结,算了,反正也没地方去。   季凉和默然出了办公室,季凉对尤雅交代了一下,下午不回来了。结果被尤雅以及所以策划部的员工默默地用眼神控诉,季凉心情好,大发慈悲一回,让她们处理好今天的文件就能提前下班。好吧,在策划部听到欢呼纯属妄想,他们立马转头工作,也不管经理了。季凉都习惯了,领着默然出门。   季凉带着默然去吃川菜,他算是知道这个姑娘额头没事就冒出的痘是怎么来的了,这个姑娘无辣不欢。每次吃完长痘,她还安慰自己是青春永驻,真是乐观呵。   吃饭的时候,趁默然不注意,季凉也很忙。把几个好友拉进讨论组,急求下午约会的好地方。新手上路,季凉表示还不熟悉业务。结果几个人在群里扯来扯去,就不说重点,季凉抓狂,那几个人估计最近又有好日子了,他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找点麻烦先。有一个朋友还讽刺他说,要不你带她去游乐场,反正一开始你也是把人家姑娘当女儿养的。说完,讨论组里又热闹了,一群人开始讨论季凉“养女儿”行为。季凉在心底给他们一人记一笔,退出讨论组。   吃得差不多了,季凉试探性地问问,“要不下午去游乐场?”收到姑娘怪异的目光,季凉刚想挽救,就听见默然说,“我没去过,你带我玩呀?”季凉好想说,我也没去过。   下午的游乐场之游,季凉觉得其实是场磨人一游吧!刚进游乐场,看到的都是父母和孩子,季凉顿有退缩之意,可是看姑娘一副兴奋的模样,季凉只好安慰自己就当带孩子来玩吧。这件事过后被他那几个损友知道了,又是一通讽刺,笑他真把言情小说里的情节搬到现实了,这些都暂且不提。现在是姑娘说她恐高,但还是想玩。所以季凉就陪着她玩了云霄飞车海盗船一些,结果明明恐高的人,除了第一次有恐高的症状外,其余的比他这个不恐高的人还强悍。玩得腰酸背痛,姑娘还安慰他,“我还小而已。”言下之意就是他老了?这算是安慰吗?玩到最后,还是去了姑娘强烈建议的鬼屋走了一趟,说实话,他不怕全靠身边时常像幽灵一样的尤雅。可是默然,就不是用不怕来形容了,她一路躲在他后面,然后突然冒出来,把鬼屋里的鬼给吓跑了,没错,就是吓跑了!季凉想,他是喜欢上了一个多不省心的主。游乐场里的小零食,默然都吃得差不多了,季凉问她要不要给她家里的那位买一些,默然直接道,“不管她,冰箱有东西,她自己吃。”嘴硬。   游乐场之游结束后,季凉和默然都已经精力透支,季凉还好,没表现出来,默然已经撑不住缩在后座睡着了。季凉把衣服搭在她身上,车里的空调也打高了温度。季凉想起一句话,“每个熟睡的孩子都是小天使,醒来都是小恶魔”,这句话怕是为默然量身打造的。   车到默然楼下,季凉叫醒默然,果然又见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季凉伸手牵她,她也乖乖地让季凉牵着走,还不自觉地向他身上靠,估计是还想找个东西靠着睡一会。看到这样的默然,季凉突然不舍得了。因此所有人就能看见,公寓楼下,男子牵着女子,围着公寓楼转圈圈。默然半睡半醒还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没到家啊?”季凉轻笑了一声,没回答她,继续拉着她转圈圈,他想看看,这姑娘会有多傻,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夜里月色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早晨好~ ☆、季凉身中数箭   离他们一块出去玩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季凉有些沮丧,这些天他毫无进展。主要是默然这姑娘要聪明聪明得要死,要笨也笨得要死,再加上她身边的同事和朋友对她都很不错,被她定义为老男人的他,对她再好也会被她归为和销售部经理一样的“好长辈”!至于默然是为了享受被人追求的虚荣故意装作不知道这个理由,想都不用想,懒成这样的姑娘会有这种心思?季凉倒是奢望着默然能知道呢,无论哪种心思,总归是知道了,也不是他自己一头热。有时候季凉觉得默然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大智若愚,该糊涂时就糊涂,该明白时就明白,虽然这些也用到了他身上。季凉咬了咬牙,这姑娘就是让他爱恨不得。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就不信这姑娘还真是属于榆木疙瘩的,能一直不开窍。   休息时间,季凉把保温盒放在桌上,招呼默然过来吃东西,已经好多天了,他习惯地多做一些带给默然。默然眼睛亮亮地跑过来,不用他说,就熟练地打开保温盒,看到里面通红的麻辣小龙虾,眼睛更亮了。她这几天正馋着小龙虾,季凉也是偶然听到她和尤雅谈话才知道,不然他会做嘛!只不过这些弯弯道道他也不奢望默然能知道了。季凉看着她雪白的手指映着通红的龙虾,突然心里痒痒的,撇开眼,默然的手已经到了他的嘴前,张嘴含住虾肉,季凉这几天都习惯了,从最一开始的欣喜,在知道真相后的无奈,原来默然吃东西习惯性地第一口给长辈吃,他只是“长辈”!有家教又执拗的女孩,也会听话到让人无奈。他就听默然有次自夸说,她爸爸经常抱怨,“你弟弟不听话让我头疼,你太听话也让我头疼”,明智的父亲,一语就能道破他闺女的本质。   季凉也伸手开始剥龙虾,剥好就直接塞进默然嘴里,顺便还在她脸上蹭了一下手上的油,惹得小姑娘频频翻白眼。小姑娘边吃还边对他表示赞赏,就差没直接说让他下次再带东西过来,默然的套路他都摸清了,嘴甜的孩子有糖吃。季凉死心不改,又开始问默然,“小吃货,我什么时候能吃上你做的东西?”只见默然故作端正地沉声道,“我正在成为食神的道路上。”得,又换了一个借口。看他不信,默然还难得地解释一下,“真的,季经理你要相信我,我现在煲汤煲得很好。”第一次见人这么自夸的,也就她能说出口了。“那好呀,改天我去尝尝。”季凉别有用心地附和她,又能上门了。谁知道默然也笑眯眯地点头,道,“好啊,记得带菜上门,季经理。”又被坑了,季凉觉得他就是掉到默然挖的坑里爬不出来了,而且这姑娘挖坑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了,是拿他试手练出来的吧。“这么笨,以后嫁人了怎么办!”季凉故意涉及到了默然敏感的结婚问题。默然也不扭捏,很大方地说,“不嫁呀,我喜欢孤独终老。”“那要不要我也孤独终老陪着你,你这么能吃。”季凉笑着开玩笑,谁知道默然连连摇头,一脸嫌弃,“我以后可是要成为食神的人。再说,你比我老,等过几十年,我岂不要照顾你。”又被嫌弃老,季凉觉得他已经在默然心中定型了。只是差个六七岁,就一直被嫌弃,原来年龄真是问题。被伤了心,季凉也不逗她了,再逗下去肯定会出人命的,是他的小命。   下午文件处理好,季凉决定他需要定个策划,暂且起名“追妻计划”。他把从损友那里套来的招数一个一个按时间阶段排列好,然后便开始删删减减,不合适的划掉,太夸张的去掉,巴拉巴拉划掉一大片。呃……剩下的也太少了。可是现在主要的问题还不是他的各种方法,是他该拿什么借口约到默然。工作这个借口第一个被划掉,她只是个文职,平时有什么活动,他都是带着尤雅出去,尤雅简直就是行走的核武器,他一直都是被尤雅的霸气侧漏罩着,简直是出门必备。还有什么借口,蹭饭?季凉觉得他已经被默然带歪了,走上了吃货的不归路。说到吃货,季凉就为默然心疼了一把,一个喜欢吃偏偏是易胖体质的吃货,永远徘徊在吃和减肥之间,而默然显然就是这样的。所以,每天就看着她中午不顾忌地吃吃吃,晚上主食怎么也不吃,最后还要跑步回家。也许,季凉想一想,他可以和默然一起跑步回去,那他早晨也要挤公车?挤公车就要提前出门,提前出门就要早起……一连串的问题,真的好多事情要考虑。最重要的是,穿着一身西装去跑步,他会不会成为城市头条,他也不能像默然一样每天带个大包。打住,季凉觉得自己自从想要追默然开始,就特别容易胡思乱想,还真像个女人!这种情况不妙啊。   季凉还在沉思,没有注意到被敲了几遍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尤雅沉着脸走到季凉旁边,瞟了瞟他手中画得乱七八糟的策划书,季凉刚反应过来,尤雅已经伸手捏走了计划书。看着霸气冲天的尤雅,季凉无力地搓了搓手指。尤雅瞅了几眼,又斜了季凉一眼,语气再阴沉也压不住那几分戏谑,“恐怖片?”季凉难得尴尬,恋爱计划书被看了也就算了,里面的东西还被嘲笑了,当然他也知道那条很可笑,所以正考虑着要不要删除,结果就被尤雅看了。尤雅戏谑后还觉得不够,又讽刺了一句,“平常男女看恐怖片,女生会依偎到男生怀里,你和默然?我担心你会依偎到默然怀里。”这句话,面对尤雅这样的大魔王,季凉想想还是忍下了,她说的也是事实。默然那样的小变态一看恐怖片就兴奋,越恐怖笑得越开心,他还真的比不过。不过,建议不错,也许他真得可以躲在默然怀里,为了抱得美人归,面子值几毛钱。“好了,别再做梦了。”尤雅打断季凉的神游,砰一声放下一摞文件,“赶紧处理完。”说完,飘走了,十厘米的高跟鞋愣是没有一点响声,也不知道最后哪个男人能驾驭了尤雅,或许被尤雅驾驭?   没空想太多,季凉只好先放下计划书,认命地开始处理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力量,让我这几天崛起吧~(???_????) ☆、怕颠怕高怕失联的姑娘   有时候天意这种事很难说清楚,比如说现在。   “请假?做什么?”季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我大学的朋友结婚,在广西呐。”默然扁扁嘴,不高兴了,“又要回到广西那个地方了,好烦。”   看着委屈的默然,季凉失笑,“那你跑到广西去读书?”   默然翻了翻白眼道,“还不是因为那里有山有水,我很喜欢,但是,气候太差了,太差了!”一连两个“太差”,足以看出来小姑娘暴躁了。   “要不,你顺便带着我,正好我也没过广西。”看到默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季凉又解释了一下,“我也好久没休假了,正想出去逛逛。”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想到能和默然单独相处的借口,现在天降一个好机会,他怎么也要抓住。看着默然不为所动,还一副嫌弃他是大包袱的样子,季凉试图用实际的利益一步步诱~惑她,“带上我有带薪延长假。”见默然有些松动,季凉再接再厉,“来回飞机票。”最后再加一把,“吃住全包。”默然眼睛一亮,奸诈地笑笑,“成交,我一定给季经理一个完美的旅程。”完美吗?季凉也期待着,只是可怜了他的钱包。   工作事宜什么都交代好,季凉处理得非常迅速,想想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更何况他这算不算见“家属”?见他兴致勃勃,默然还对他一番打击,“过几天她才结婚呢,你这么激动干嘛?”季凉早已免疫了,练就金刚不坏之身,顺杆其上,“你不是说带我逛逛广西。”只见默然上下打量他一眼,他估计着这姑娘原本就打算着只带他去钦州北海逛逛,默然应该是想到行程都有人付钱,也看开了,“那我们直接飞桂林,玩几天去钦州参加婚礼,最后去北海。”结果季凉还是比较满意的。   收拾好行李,季凉就拖着行李箱悠闲悠闲地散步到默然家,一般女生出门都要捯饬一两个小时,而季凉显然忘记默然不是一般女生。刚走进小区,就看到默然已经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蹲在路边无所事事,手里蹂躏着一株蒲公英。直到默然被一片阴影笼罩到,才回过神,蹦起来,冲着他把蒲公英吹散了,还不高兴地“哼”一声。季凉理亏,拂去脸上的蒲公英,又把傲娇小姑娘脸上不小心沾到的蒲公英摘掉,安慰她,“不着急,还早。”“万一堵车呢!”小姑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一语成谶,路上还真堵车了,幸好出门早,由此事件,季凉又见识到小姑娘未雨绸缪的习惯,往好的地方想是个好习惯,往不好的地方想是个挺累人的习惯。   “季经理,你订好房间没?”路上堵车,闲着无聊,默然想起来就问了一下。季凉一愣,这几天太激动,他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默然对他翻白眼,“还不快订。唉,真可怜,才二三十岁呀。”下面的话不说季凉也知道,又被姑娘嫌弃了。季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体质,天天被讽刺还能坚持着继续找虐。季凉上手机订房间,浏览了很多都不是很满意,瞥了一眼默然,不确定的问,“没有单人间了怎么办?”结果默然大气的挥手,“那就订双人间啊!难道还怕我调~戏你?”说着还一副嫌弃的表情。季凉嘴角一抽,不敢多想,还是订单人间吧。   到了机场,默然一反常态,拽着季凉的衣服犹豫着,“要不然我们不坐飞机了?”季凉不明所以然,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又怎么了?”默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没坐过飞机!”季凉哭笑不得只好安慰她,“总要有第一次的。”默然拽着他衣服的手收得更紧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害怕,“可是我怕颠怕高怕失联。”呃……季凉失笑,顺势拉着默然走,边走边安慰她,“不怕不怕哈,我和你一起呢。”“不要你,老男人!”看着默然无赖地撒泼,季凉也只好顺着她,“好好好,老男人会保护你的。”季凉一路拖着小姑娘去取票办理登机手续,安检,找登机口,一开始小姑娘还能挣扎挣扎,后来索性认命了,垂头丧气地被季凉拖着走。机场的人看到这对“恩爱的小两口”都善意地笑笑。季凉看着委屈地缩在自己旁边的默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小狐狸变成了小兔子,感觉要去龙潭虎穴一样。   在候机厅里,季凉看着萎靡不振的小姑娘,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就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默然抬头看了一眼茶歇区,摇摇头不说话。倒是身边一个大爷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操着一口地方话就打趣道,“这个女娃是不是怀孕了?”怀孕?季凉尴尬了一下,有些担心默然会不会胡思乱想。一看默然震惊的表情,季凉反思他可能又白担心了。默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表情更委屈了,眼巴巴看着那位大爷,道,“大爷,我真的很胖吗?”那位大爷笑眯眯地点头继续说,“胖点好,胖点好生娃娃。”明显驴头不对马嘴,默然不放弃继续问,“大爷,我是问我胖吗?”大爷又说,“小伙子好好养哈,女娃有福气着呢!”……季凉就看见两个说话都没重点的人,在跑偏这个话题上相谈甚欢,这种奇葩的缘分。值得庆幸的是,默然终于忘记了飞机这件事,恢复成元气满满的活力少女。通知响起,季凉拉着默然和大爷道了别,准备离开。结果大爷冲着他们背影又喊了一声,“小女娃,坐飞机一点都不可怕,好玩着呢!”默然顿时想起,回头对着大爷大声抱怨,“大爷,都怪你,又想起来了!”得,默然又怂了。   上了飞机找到座位,季凉帮默然系上安全带,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等飞机就要起飞了,季凉想了想还是给她戴上了减压耳塞。季凉能感受到小姑娘在浑身颤抖,他的手都被她攥得麻痹了。飞机升空飞稳了,季凉才把小姑娘的安全带解开,看着她发白的脸,季凉收起座位间的扶手,拍了拍腿让小姑娘躺一会。默然扭捏了一下,就枕着季凉的腿上缩在座位闭着眼休息。季凉拿毛毯把小姑娘包好,心疼地给她顺毛。摸了几下,就被拍开了,小姑娘睡觉时候的脾气也大着呢。今天的小姑娘让季凉突然明白,没有哪一个人是一直坚强的,之所以坚强只是因为没有依靠的肩膀。   小姑娘一睡几个小时动也没动,季凉也没敢动,一直到飞机降落前,季凉才舍得把她叫醒,这时候他的腿都已经没知觉了。小姑娘这次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感动地给他揉腿,季凉就这样痛苦并快乐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安呐~ ☆、拍得丑就说明我矮   一下飞机,桂林湿润清新的风迎面吹来。久没来这么湿润的地方,默然都不习惯了,季凉也有些不适应,感觉浑身都是黏黏的。不过,这些都还影响不到他们要好好玩乐的热情。   到了桂林的第一件事,是先找到他们预定好的酒店。这点默然比较熟悉,据她所说,虽然她们换校区到桂林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但就这一两个月她们宿舍的姐妹吃遍整个桂林,所以哪个街哪个道她们都清楚。到了酒店,随意收拾一下,外面阳光正好,很适合出行。默然就来敲季凉的门,问他想要先去哪儿玩。季凉早就想好了,先去默然的学校看一看,他想看看小姑娘当年生活过的地方。而且都已经下午了,再去远的地方,晚上可能回不来。默然也不会多想,点点头告诉他,她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很好吃,很多毕业的学长学姐都怀念着,她也这样认为。所以第一站重点的又是吃?   到了默然的学校,正赶上下课期间,校门大开,也幸亏他们穿得休闲,才能大摇大摆地混进去。到了学校,季凉就被默然领着先去食堂,中午飞机上也没吃东西,正饿着。到了食堂默然神采奕奕拉着他加入排队大军。到最后吃饱,季凉都已经忘了饭菜是什么味道了,但他还记得清楚小姑娘那句话,“阿姨,青菜多青的少白的”,真是挑嘴的小姑娘。吃过默然带着季凉逛校园,指过她上课的地方,指过她居住的地方,还指过她偷懒打盹的地方。季凉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世故,只是一片清明,应该和当然学校里的她毫无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是多出来的他。   从学校出去,天刚刚微暗。小姑娘揉了揉肚子,对他说,“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桂林米粉。”季凉诧异,还能吃吗?默然不好意思地和他解释,“我们就吃一点点,就在学校附近,正好顺路嘛!”好吧,季凉随着她去了。路上,默然还和他闲聊说了,她刚到广西的时候一口粉也不吃的,满街满巷的米粉味道都让她头疼,当时很后悔来到广西。后来被室友带着吃一次,就再也忘记不了米粉了。   到了那家桂林米粉店,尤雅只要了一份二两粉,拿着小碗和他分食一碗,还委屈地抱怨,“老是没有一两粉,我只是想尝尝味道而已,都撑死了。”季凉觉得挺好,有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吃完散步回酒店,洗漱睡觉,晚安。   第二天季凉起床收拾好,久等不见默然出来,只好去敲门。半响,门才打开,只见默然还穿着睡衣,眼睛都没睁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摸索着来开门的。季凉刚开口叫了她一声,就被捂住了嘴,默然捂了声音发源地,就摸索找到依靠的地方,站着睡得好不自在。季凉无奈抚额,一只胳膊还被小姑娘抱着睡觉。顶着来来往往过路人的奇怪目光 ,季凉□□地站到默然醒来。默然刚醒过来,先是震惊了一下,自己怎么站在门口,而后清醒了,才不好意思地和季凉道歉,“季经理,非常对不起,我好像有起床气。”季凉捏了捏她的脸叫她去洗漱,起床气没什么,只要对着他就好了。   两人收拾好吃过东西出门,外面已经艳阳高照。默然招了出租车,和季凉解释,“这边的旅游出租车,一百块钱一整天,到哪儿都可以。”司机的大叔听到乐呵呵地问默然,“小姑娘之前来过这里?”默然也热情地回答他,“我之前在这里读书,大叔。”默然就是有这种走到哪说到哪的本事。   他们去了桂林的一些旅游点逛了逛,默然是个很好的导游,季凉这样认为,因为每到一个景点,默然就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她当年和朋友一起游玩的场景,季凉只想多参与一点她的生活。还有一个很无奈的事情,默然不愿意拍照!默然再一次躲开季凉的镜头,又一次强调,“我拍照不好看!”季凉这次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要紧,我来拍,我拍照技术很好。”默然瞪他,“我说照片里的我不好看。”季凉把她拉到身边,说,“相信我的技术!如果我也拍的不好看,就说明我矮!”“你怎么知道?”默然惊奇,这句话是她转在空间里的,原话是“男生比女生高二十厘米,拍出的照片就会显得女生略萌,如果拍得很丑,不是说明你丑,而是说明他矮”。“我天天给你发文件的邮箱,不就是你的Q~Q!”所以,看过她空间的季凉当然知道这句话。“好吧,试试先。”默然皱着眉打量了季凉的身高一眼,才不情愿地点点头。   季凉把默然拉到身边,找好角度自拍,他就算把自己拍丑也不敢拿默然开玩笑,偶尔特别记仇的小女人。拍完后,默然仔细看了半天才勉强同意,季凉发给默然后,私藏了一份,照片里的小姑娘傻里傻气地笑着露出大白牙,万千不变的剪刀手,果然是不习惯拍照的小姑娘。小姑娘捯饬手机半响,季凉瞟了一眼,原来是把照片发到空间了。季凉偷偷去他的动态里看看,默然的照片下,评论一大片,无非是问旁边的男人是谁,招出男人的身份等等。主要是默然把照片里他的脸给马赛克了,才引起这么多的猜疑。默然面对这么大的压力,傲娇地回了句,“你猜!”说完,也不管朋友的轰炸,继续给季凉说她们在这边好玩的事。他们一起看了风景,吃了小吃,还蹲在街边看了艺人的手工制作,这样什么都不顾虑的自由,让季凉贪心了,只愿岁月静好,她在身边。   接下来的两三天,他们又去了桂林周边的地方逛了逛,也都是默然去过的地方。季凉给她拍了不少照片,也算是弥补她这么多年都不敢照相的遗憾了,爱美是每个人的天性。   默然要结婚的那个朋友妃妃早知道默然到了广西,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来催。被逼的太紧,他们只能搭动车去妃妃的那里,这时候,离她结婚也只有两天了而已。默然还和他抱怨,一个个都结婚这么早,马上都结婚了,谁和她作伴。季凉腹语,只要她说一句,他就能立刻求婚,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到了钦州,阳光正好,默然的朋友妃妃却暴跳如雷。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要记着,照片丑不是说明你丑,是说明给你拍照的人矮~ ☆、你喜欢我吗?你猜!   “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死在桂林了!”一出火车站,妃妃就看到了默然,上来就是冲着她咆哮。默然静静的没敢说话,妃妃还想再说,瞥见了季凉,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一块的?”默然点点头,季凉上前一步问好,他总算是见“家属”了。妃妃匆匆回了一句“你好”,就一把把默然拉到旁边,惊问,“你男人?”默然鄙视地蔑她一眼,“胡扯呢你,季经理是我上司,来广西游玩,我就顺便当当导游。”妃妃拍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我会信你?赶紧交代!”默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主要是妃妃不信她的话,转头求救季凉。季凉咳了一声,招来妃妃的注意力,才开口解释,“我确实是默然的经理,听默然说要来广西,我就顺便过来了。”这话乍一听起来和默然的话没有出路,可仔细品味一下,就能看出里面的不同来。妃妃了然地瞟了他们一眼,现在也不废话,“走吧,先回家再说。”   到了妃妃家,妃妃让她哥帮忙招待季凉,就拖着默然回房间。季凉瞟了一眼那个房间,眼神微闪,他知道妃妃是看出来了,所以现在才把默然拉走,估计是在审问吧。暗恋这么久,快被挑明了,季凉突然有些不舍,第一个让小姑娘知道他喜欢她的人竟不是自己,感觉养了好久有些亏了。   一会儿她们出来,妃妃又去忙自己的婚礼了,默然走到他旁边,一直不敢看他,踌躇了半天才说,“妃妃说,你喜欢我,不会是真的吧?”她这副表情,哪里像是明白的样子,季凉只好问她,“你觉得呢?”他想让小姑娘自己懂得。默然抿了抿嘴道,“我不知道。”季凉头疼,“没有人追过你吗?”默然想了想才说有,“公司的少爷。”季凉嘴角一抽,“他不算,还有呢?”少爷那种举动算什么追求。默然摇头,“没有了,没有人喜欢我。”所以默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喜欢她的原因就是这?季凉纠结了,姑娘这思维有些拗呀,“你为什么会觉得没有人喜欢你?”默然白他一眼,说起来挺难以启齿的,“因为我以前比现在胖,比现在丑。”没想到默然会这样想,季凉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你这样就很好,没有什么不好看。”“那你是喜欢我了?”默然不确定地问。“你猜。”季凉现在还不想道破,不过看着小姑娘纠结地蹙起了眉头,季凉还是不忍心,“过几天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忙准备婚礼。”默然又纠结了一会,才想开,去帮忙准备婚礼。季凉心里给自己打了一口气,过几天就说吧,小姑娘纠结,他也等不了了,成还是不成,总要出个结果。   下午默然被拉到婚纱店试伴娘服,她们一群人,有的结婚了,有的还没来,默然就被内定当伴娘了,所以这几天默然拖着没过来,让所有人都急了一把。去婚纱店,妃妃还别有用心地把季凉叫去了。其中的弯弯道道,也就满脑子想着伴娘服的默然没察觉到。   到了婚纱店,妃妃叫人拿出提前准备的几套伴娘服,推着默然就进了试衣间,季凉在外面等。这里没有隔音,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谈话。现在传出的就是默然的声音,“妃妃,婚礼为什么不用秀禾服?那很漂亮。”“喜欢你就赶紧结婚呗,自己穿更漂亮。”静默了片刻,又听到妃妃气急败坏的声音,“一说结婚你就装听不懂,能不能长点囊气!”“不能。”接下来又是嘻嘻闹闹的声音。季凉坐在外面无聊地翻着婚纱册,听到里面的谈话,不由自主地去翻找秀禾服。翻了一遍也没翻到,季凉只好放在心底。而里面的谈话又换了新境界,季凉摸了摸鼻子,有时候女生凶猛起来也挺吓人的。默然说,“我不想穿一字肩的,我的肩膀肉多。”妃妃顶了回去,“你胸好看,就穿一字肩。”默然叫道,“胡扯,快换一件。”又是一阵嘻嘻闹闹。   默然从试衣间出来,穿的是一身浅蓝的到膝连衣裙,斜肩式的裙领漏出半边圆润的肩膀和浅浅的锁~骨,薄薄的轻纱映着牛奶色的皮肤,很漂亮。季凉乍一看,想到的是动画片里的小精灵,忧郁的蓝,天真的脸。默然手里还拿着一件淡粉色的同款伴娘服,她有些纠结,只好问身旁的服务员,“哪一款更适合?”季凉在后面咳了一声,插嘴道,“就身上这件好看。”粉色默然穿起来就太显嫩,原本就还没长开,再穿粉色岂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想着季凉还记仇似地瞟了几眼服务员。默然想了想决定就身上这件了,她不想再去换衣服了,好麻烦。   出了婚纱店,时间还早,而且钦州人都喜欢晚上出来玩。所以妃妃作东,带着他们俩到处逛逛。看着默然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妃妃忍不住骂她,“以前叫你来,你死不来,后悔了吧!”默然也不在意,都被骂习惯了,“我说了,你结婚一定来呀!现在不就来了。”“出息!”妃妃又刺了她一句,“我要是等你结婚才能去你家,得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我一直邀请你去我家啊!”季凉听着她们两个一路吵吵闹闹,明显妃妃都压了默然一头。季凉还记得来之前默然就抱怨,她一张铁嘴走天下,每次到妃妃那边就走不动。因为,默然咬牙切齿地说,“她有理没理说得都有理一样!”所以,她从不在一个问题上和妃妃说太多,会吵架的。第一次见小姑娘这么憋屈,季凉挺稀奇的。   逛到后面,季凉默然都累了,再多好玩的也勾不起兴趣。不过妃妃很强势,不到凌晨一两点不让他们回家,说要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年轻人的生活。季凉表示自己老了,不算年轻人。默然抱怨妃妃打乱了她的健□□活。好说歹说也没用,妃妃又叫了一群人出来唱K,所以那边群魔乱舞,这边默然靠着季凉,两个人一起打瞌睡。结束了,妃妃鄙视了他们一番,“看你们这样,真有夫妻相,七老八十的老夫妻。”默然已经是似睡非睡的状态,没听到,季凉是只懂自己想知道的含义。   回到家,季凉和妃妃她哥挤一个房间,默然被妃妃牵走了,这一夜,季凉体会到了默然说的,“旁边有人不习惯”这句话,他也是一夜未眠,到了天亮,妃妃她哥起床后,他才眯了一会。起床后,季凉才知道,空落落的客厅只要他一个人,出门的出门去了,比如妃妃父母和她哥,睡觉的还在睡,比如妃妃和默然。季凉觉得,她们会把这一天睡过去。一语成谶,到了下午一两点两个人才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好严重…… ☆、伴娘这件小事   结婚这天,一大早妃妃就被从被窝里挖起来化妆打扮,连默然也不能避免这种命运。默然还好,只是伴娘,被随意收拾收拾就任由她打瞌睡了,妃妃却被折磨了几个小时。事实证明,每个女人最美的一天就是成为新娘的那一天,这句话不是骗人的。妃妃今天的美丽,连旁边的默然都被晃花了眼。   等婚车过来,见过父母,开始抢新娘,默然没敢出动,因为有些地方会闹伴娘,所以她就偷偷和季凉呆在外面看新郎各种出丑。默然看得幸灾乐祸,季凉倒是为新郎心疼了一把,更心疼的是未来结婚的自己。闹了半天,好不容易抢到了新娘,新郎这边又开始反攻,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终于结束后才正式接新娘去酒店,等一系列流程走完,终于到了今天的重头戏,酒店的婚礼现场。   季凉站在台下,看着他的小姑娘跟随新娘走上T台,原本幼稚的脸被彩妆画得成熟了许多,灯光下她的脸看起来有些迷离。这是他和默然第一次一起出现在这种庄重神圣的场合,只是,新郎新娘不是他们。司仪在致辞,一条一条都是重复过千百遍的,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即使是更年不变,仍让台下很多人听到落泪。当默然递上戒指,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开始亲吻时,他看到他的小姑娘哭了,嘴角的笑还没有落下,眼角已经是星星碎碎的泪点。这样哭泣的默然让他突然心慌,他忍不住想要冲到台上去,他不懂默然为什么哭,这种心与心之间的隔阂,让他很暴躁。新郎吻过新娘后,新娘显然也注意到哭泣的默然,妃妃有些不明,“你又哭什么?羡慕了?”默然抹去眼角的泪花,羞涩了,“我只是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妃妃气得牙根痒痒,恨铁不成钢,“滚下去,等着抢捧花!敢不抢,哼哼。”妃妃没说下去,但威胁味十足。   看着走下台的默然,刚刚她的话,并没有让季凉彻底放下心,她把心封闭得那么紧,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是一个最聪明的骗子,骗着骗着连自己都相信了。妃妃抛捧花之前特地看了看默然的位置,默然旁边的几个姐妹都了然地笑笑。季凉眼神暗了一下,这些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不过看着还和旁边的朋友说话一点感觉都没有的默然,也不指望她能发现了。准备抛捧花的时候,大厅里开始起哄,一声高过一声。果然,捧花直冲着默然那一片地方飞去,默然身边的好多小姐妹也哗一下散开了。只见捧花直直地飞向默然,谁知道默然也反射性地向旁边躲。眼看捧花就要掉到地上,季凉迅速弯腰一把捞起捧花。大厅里静了一下,估计都在思考男人抢到捧花怎么办。季凉没多想,把捧花塞到处于呆萌状态的小姑娘手里,摸了摸她的头,语气中透出丝丝威胁,“拿好了。”“唰”大厅又恢复热闹,反正也是给女朋友抢的。   开始敬酒的时候,妃妃笑嘻嘻地捏捏默然的脸,语气中都是凶狠,“大学几年你可是一口没喝哈,今天你就给我贡献在这儿吧!”所以,默然就被拖走了。敬酒的过程中,妃妃和她新晋老公被逼着喝了几杯交杯酒,其他的全推给了伴郎伴娘。还有人打趣让伴郎伴娘也来个交杯,当场两个“不行”直接压得那个人悻悻的没敢说话。季凉时刻注意着默然的情况,就怕她一不小心喝多了,谁知道听到这出事,当即反对,这是当着他的面抢人吗?另外一个反对的是妃妃,默然现在脑回路慢半拍,还没意识到事情的走向,一时气氛有些尴尬。伴郎看着场景,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腆着脸问妃妃,“嫂子,你这是嫌弃我吗?”妃妃也不扭捏,直接说,“确实是嫌弃你,所以。”妃妃看向那桌姐妹,“姐妹们,今天就给我把这伴郎灌醉了塞桌子底下去。”伴郎哀嚎,“嫂子,我没得罪你吧!”“占我姐妹便宜,还不算得罪?”“那也不是我想占的啊?”“你还敢想?再想明天都不用起来了!”“嗷——嫂子,你……”“再说一句试一下?”安静了,所以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季凉觉得毫无自己用武之地,尴尬了。   一圈下来,酒敬得差不多了,妃妃就暂且放过了默然。默然走到季凉旁边,委屈地看着他道,“难受。”季凉赶紧拽张椅子让她坐下,他没当过伴郎他不知道,但他见过朋友的婚礼上,伴郎伴娘都被灌得一塌糊涂,听说几个月都不想闻到酒味。季凉想给默然揉揉太阳穴,被她躲开了,看着她只是有些面色红润,季凉也不知道她哪里难受,只好轻声问她,“哪里难受?”默然抿了抿嘴道,“嘴里难受。”季凉第一次听到喝酒会嘴里难受的?他有些不确定默然是不是喝多了。默然看他没反应,又继续说,“白酒甜甜的,好恶心,像是八角的味道。”说着,还伸了伸舌头,充分表现自己真得很难受。季凉面色扭曲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说白酒太甜,“喝水行吗?”说着,递给她一杯白水。默然摇摇头,很沮丧的样子,“水,果汁都没用,甜得好恶心。”“那吃点菜试试。”季凉用公筷夹了一些麻辣口味的菜,放到干净的碟子里,供默然选择。默然吃了一些,又眼巴巴地看着他道,“还要多一些。”这撒娇的语气,季凉觉得默然肯定是受到了酒精的影响。   最后等宾客吃饱喝足,新娘新郎送客,又把默然给拽过去了。默然算是知道,为什么偏偏她是伴娘了,敢情是欺负她之前不懂伴娘的规矩啊。一般婚礼,新娘新郎就算准备再多的伴郎伴娘,也会被灌得差不多。可这场婚礼,新娘新郎还都是神采奕奕,没有醉态,不得不说是多亏了这一对伴郎伴娘。伴娘能喝,现在都没一点事。伴郎得罪了新娘,喝到桌子底下去了。也多亏了他运气不好,才吸引了大部分战火。一批一批宾客送完,默然才终于得到彻底的解脱,她还和季凉抱怨了一句,“下次再也不当伴娘了!”季凉也是这样想,等小姑娘结了婚,就彻底摆脱伴娘了,想当也当不上。   婚礼结束后,当晚季凉和默然还是住到了妃妃的家里,主要是他们的行李还在那里。第二天和妃妃的家人道过别后,他们又搭了动车到北海,广西之游的最后一站,也是默然在广西最熟悉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桂林晚上好冷~ ☆、晚安,我的小姑娘   到了北海,一下动车,就能清晰地闻到咸腥味的海风,感觉整个身体都处于一堆乱糟糟的海鲜里面,这也是默然最不喜欢的地方。   出了火车站,一路到达酒店,默然没事就观察季凉几眼。季凉被他打量得浑身发毛,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默然收回目光,问他,“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季凉立即回答,“没有。”他实在受不了这姑娘X射线一样的目光。“哦,那就好。”默然淡淡地补充一下,“我爸当年送我上学,刚来到北海一上午,就被海风吹得脱了一层皮,所以他当时就说再也不来北海了。”季凉为默然的爸爸忧伤了一把,真是不幸。   到了酒店,才刚刚中午,默然就介绍季凉去市中心的小吃一条街,那里不仅有北海的特色小吃,还有其他地方的小吃。默然主要是怕他过敏,北海海鲜偏多。怕他过敏难道不会问清楚他吗?季凉怀疑这姑娘是为了自己想去吃吧。果然,到了地点,默然第一就是先去排队买冰淇淋。默然还特地和他解释了一番,这里的冰淇淋是她们在北海发现最实惠最好吃的冰淇淋。所以,他就会相信这姑娘不是打着他的旗号来找东西吃吗?他觉得他不傻。姑娘自己就买了两支,还问他要不要,想了想,季凉还是准备尝一尝。有些狭窄的街道上,他们俩并排走着,手里都握着冰淇淋,感觉像是刚刚走过的初中生一样。在一家小店,他们点了一些海鲜,开始他们北海的第一餐。   吃完,默然习惯性地问他一下,下午想要去哪。季凉依然回了一句,你的学校。默然半天憋出来一句感叹,“你是多长时间没回学校了!”季凉没解释,她愿意这样理解就这样理解吧。   刚进校门,门卫大叔就认出了他们,准确来说,是认出了默然,门卫大叔故意一副很惊奇的表情,“唉,你不是说你十年都不回来了嘛?”默然眼神飘忽一下,无奈地回答,“这不是事出有因嘛!”门卫大叔注意到季凉,更来劲了,“呦,这是带男朋友来回访母校?”默然嘴角抽了一下,也没解释,匆匆拉着季凉进了学校。北海的校区并没有桂林的大,所以不用很长时间就逛完了。   下午接近天黑的时候,默然和季凉去了老街闲逛,这个时间是老街最热闹的时间。老街高耸的石碑牌坊下,有一个猪八戒的扮演者。默然打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捏了一下他的大耳朵,等他回头,默然面上好不正经地瞟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受冤的季凉无奈地猪八戒笑笑,追上默然,也捏了一下她的耳朵,真是能找事的小姑娘。   老街两边都是几十年的老建筑了,看起来很像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大上海。商铺比比相邻,卖的大都是贝壳饰品,珍珠饰品,以及一些当地的小手工。默然带着他一家一家进去玩,默然还挑了一些漂亮的明信片,问他要不要写。明明自己很期待,偏偏问他,季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奇怪的姑娘了。最终,季凉还是顶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写了几封明信片,便宜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了。季凉挑了条珍珠项链想给小姑娘试试,谁知道默然死活不试还一通歪理,说自己戴会显得珠圆玉润。好吧,小姑娘看起来白白嫩嫩的,还是圆脸,确实显得挺圆润的。两人各退一步,季凉挑了一条手链送给小姑娘。默然想了想,礼尚往来,也挑了一条红珊瑚手链送给季凉,虽然看起来有些女气,但小姑娘告诉他,这象征着蒸蒸日上,事业一定更上一层楼。其实就算没有这句话,季凉还是愿意戴着的。   挑完手链后,默然又七七八八挑了一些小东西,有的是送给朋友的,有的是送给同事的。唯一让季凉有些醋意的是,默然特地给尤雅挑了礼物,足足斟酌了半个多小时才确定,而刚刚给他挑的手链,没花五分钟。默然看季凉一个人无所事事,就建议他,“你可以挑一下礼物送你的朋友。”得,又便宜他那群狐朋狗友了,真想回去让他们按件付钱,他的便宜有那么好占的?   途中,还遇到一个商贩在卖小兔子的,听说叫熊猫兔,雪白的一团,只有眼睛一圈是黑色的。默然见了,立即走不动了,上前就抱起来,捏捏它的耳朵,戳戳它的肚子,享受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季凉不知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满脑子回荡的都是,狼爱上羊,小狐狸爱上小兔子。玩了一会,却见默然遗憾地放下了兔子,拍拍腿就要走人。季凉奇怪,“喜欢就买下来,我们能带走。”默然摇摇头,语气有些伤感,道,“我养啥死啥。”季凉不解,这是什么意思。默然看他不懂,又和他解释,“从小到大,只要经我手养的生物都死了。”季凉难以置信,“那植物呢?”默然耸肩,很无奈,“也死了。可能是我命太硬吧。”“胡说。”季凉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肯定是方法不对。”默然鄙视了他一眼,“别人怎么养的我就怎么养的,结果别人的活着,我的死了。”这,季凉也无话可说了。   逛完老街回到酒店都已经九点多了。季凉选的酒店是海景酒店,对面就是大海,两间房相邻,阳台只隔了一道栅栏。所以两个人洗漱后,就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吹吹风说说话。说着说着,那边没了声音,季凉一看,原来小姑娘是睡着了。出门去服务前台要了默然那间房的房卡,幸好是他订的房间,不然哪里能拿到。季凉进了默然的房间,去阳台小心翼翼地把默然抱回房间,小姑娘看起来微胖,没想到抱起来并不重。直到把小姑娘放在床上,她都没惊醒,还一翻身缩到被子里面去,继续睡得舒坦。季凉把窗户关好,空调调好,再看小姑娘,侧着身子缩成一团。季凉把她掰正,不出半分钟,她又缩了回去。季凉没办法,只能任由她维持着这种缺乏安全感的睡姿。最后给她盖好被子,季凉离开关上门,晚安,我的小姑娘。 ☆、告白首战惨烈   上午,他们去了侨港烧烤。材料食材在那里都有商家提供,所以他们就是去烤烤而已。烧烤的地点在高处,向下看去是一片海,海水并不清澈,是介于黄蓝之间的颜色。这时候的北海还并不是很炎热,而且是在海边,海风很大,很凉爽。   季凉默然对面坐着,季凉在烧烤,默然在穿串,分工明确。不是默然不想烧烤,只是被季凉强制制止了。季凉实在看不下去这姑娘烧烤的野蛮程度,她不懂怎么从食物外表看烤熟的程度,所以觉得差不多了,就上前咬一口,尝尝味道。季凉亲眼看到她张嘴吃了一口半熟的金针菇,都没来得及制止。吃完,姑娘还抱怨了一句,“怎么烤得这么慢,火锅早就可以吃了。”所以,姑娘你只会吃火锅吗?由此,季凉严正制止姑娘动手烤东西,只让她在旁边穿串。季凉一只手烤串一只手刷酱,所以穿完串的默然,一边拿着自己吃,另一只手拿着串分享给季凉。季凉挑了挑眉,心安理得地享受姑娘的服务。   吃完烧烤,他们又去了一家小店,喝茶下火,默然说,罗汉果是广西的特产,泡茶喝下火特别快。然后不由自主地又说起她在侨港兼职做饮料促销的时候,国庆三天假,她连喊了三天,渴了就喝罗汉果茶,嗓子都没有问题,只是一结束,她不再喝了,嗓子立刻就哑了。季凉不知道怎么接话,这姑娘身上发生的事情都让人很无语。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他们才去了天下第一滩,银滩。银滩很晒,就算是天气不热的时候,也能把人晒脱一层皮,所以知道这点的人一般都是傍晚才来这里。出门的时候,季凉看了默然空着手,笑得很调侃,“难道你把泳衣穿在衣服里面了?”默然翻白眼看他,“没有,我又不下海游泳,而且我也不会游泳。”季凉失望了,拍了拍她的头,“连游泳都不会,以后被淹到了怎么办?要不要我来教你?”默然老神老在地背着手就走了,讽刺他,“不要,你难道不知道,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吗?”好吧,这也是事实。既然她不游,季凉也把泳裤扔回房间,一个人太单调了,他就陪陪小丫头踩海吧。   海边,季凉就跟在默然后面,顺着海水浅处走,他看见默然时不时弯腰捡起硌到脚的破碎贝壳,然后瞅瞅,就扔回海里了。看着看着,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就冲他跑了过来,跑到他身边,还神秘地叫他低头,踮着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一件很囧的事,我第一次来这里捡贝壳的时候,因为我近视嘛,看到半藏在沙子里的白白的,就以为是贝壳,结果一捞出来,你猜是什么?”姑娘温温热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耳朵里,季凉觉得不光耳朵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默然看他没表示,以为他不知道,就又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说,“是个避~孕~套,哈哈,好尴尬当时我。”姑娘的脸上看不见一点尴尬的意思,倒是有些神采奕奕。季凉沉默,这姑娘是太信任他了,还是不把他当男人看,这种事情也能平静地和他分享?季凉无语了,就想让小姑娘也无语一下,就问,“你怎么知道避~孕~套的?”默然鄙视他,“我小的时候,我妈给我用避~孕~套吹过气球,很结实,现在我妈还偶尔说起来呢。”季凉觉得头更疼了,这都是怎样的家庭教育方式。   看到他又沉默,默然耸耸肩也不理他了,一个人试图往海水里走,直到水湿了她的短裤,到了她的大~腿处才停止,然后低着头看水底自己的脚丫子,和脚旁边的小虾小蟹。抬脚吓跑它们,然后等它们回来了,再抬脚,反反复复,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这样的默然,季凉觉得,矜持永远与她无关。   海水涌起落下,突然一个大浪拍过来,季凉眼睁睁地看着正弯腰逗脚下鱼虾的小姑娘丝毫没有觉察到,就被浪花拍进水底。季凉的心陡然一沉,他想呐喊,那个名字却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季凉拖曳着僵硬的身体跑到默然刚刚呆着的水域,心脏在缓慢地跳动,“扑通扑通”震得他脑子胀痛,眼前花白。“哗啦”一声,默然一身狼狈地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刚出来就咳嗽不停。季凉当时第一想法就是好好教训她一顿,手收紧放开,放开收紧,看着小姑娘狼狈的样子,季凉还是没舍得下手,他虽然把她当作孩子,但她毕竟已经成年很久。季凉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看她咳个不停,心疼地给她抚背,“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默然咳了一会才停止,吐着舌头和季凉抱怨,“水好脏。”季凉知道她在暗指“避~孕~套事件”,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说她没心眼,刚从危险里逃出来,就是这思想。   季凉捏了捏她的脸,语气很无奈,“默然,下次别再让自己处于这么危险的情况。”默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睫毛上挂了一层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一抹瑰丽的红。季凉继续说,“很让人担心,我也很担心。”姑娘表情还是呆呆的,反射性地点点头。季凉用衣袖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海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蛊惑,情不自禁地说,“默然,我喜欢你。”片刻他听到姑娘干巴巴的问他,“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想追你,真心实意地追你。”季凉刚说完,就看见姑娘惊恐地瞪大了眼,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季凉赶忙伸手抓住差点又摔倒的默然,怒气有些不受控制,“刚刚才说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吗?”“我……”默然挣开季凉的手,后退一步站稳,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只有害怕和慌乱,没有一丝惊喜。默然怎么想的,季凉都知道,只要看她的眼睛就能一目了然。他从没奢望过,一表白默然就能接受,但之前设想的他能理解,现在面对现实,特别是默然惊恐的眼神,他都不免感到浓浓的伤感和悲怆。季凉吐出一口气,慢慢地向默然抬起手,“我不逼着你答应,默然,相信我,你可以先考虑清楚。”默然撇开眼,躲开季凉的手,拖着湿透的衣服上岸。“默然,能不能这次不要逃避,好好考虑一次。”季凉看到她的背影停顿了一下,转而又恢复□□,一个人坚强倔强地行走。   首战惨败,季凉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惨烈。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好热,晚上好冷~ ☆、都是损友   从下午开始,默然就开始躲着季凉,说是躲着,其实也没有多久,因为第二天他们就直接从这里飞回家了。   上了飞机,季凉见默然仍躲着他,语气有些强硬,“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拿自己开玩笑。”说着,给默然戴上减压耳塞系上安全带。弄好后,手还有些习惯性地想捏捏她的脸,刚抬起,看到默然微微躲闪的动作,季凉手指摩擦了一下,无力地缩了回来,他总拿她没有办法。飞机升空后,季凉看向窗外,从玻璃淡淡的映像里,能看到默然自己解开安全带,紧紧地蜷缩在座位上睡觉,她这种一坐交通工具就喜欢睡觉的习惯,怎么改也改不了。   回到家,一连几天,默然都在躲着他,公司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他竟然也总找不到或错过默然,季凉不知道怎么说,这姑娘的聪明是不是都用在这个地方了。季凉想再等等,可都等了一个多星期,仍没见到这姑娘的影子,季凉等不了了,心里很暴躁。他可以接受姑娘不同意,但接受不了姑娘花尽心思逃避。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默然,胆小怯弱,所有外表表现的乐观坚强都是她为了保护自己才衍生出来的。所以她的乐观温暖依然很动人,掩饰的时间久了,像是成为了她的另一种人格。就是这样的默然,让他心疼,让他去爱。到处找不到默然,季凉也呆得索然无味。正好,他那几个损友叫了他太多次,他都没有回复,现在就收拾收拾去赴约。   到了地方,酒菜都上好了,就等着他来。季凉也不说话,抽了张椅子就坐下了,看到桌上的酒,挑了挑眉,“正羽,你又有胆了?”正羽就是因为之前有一次酒吧喝多了酒,出门被一个同样喝醉的女人亲了一下,回家他老婆看到那红唇印子就发飙了,好说歹说还拉了他们几个证明,才平息了这场家庭大战,但是正羽还是睡了半年书房,卧室门都没踏进过。而从那次开始,正羽就开始滴酒不沾。他的这件事,被几个已婚人士引以为戒,所以几个人就决定再也不去酒吧了,喝酒?还是先想想后果吧。   正羽被揭了痛处,瞪了季凉一眼,“我们这不是庆祝你抱得美人归嘛!怎么,请了几次不过来,是死在温柔乡里了?”其他几个人也附和了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季凉也没生气,他的气都被小姑娘一个人磨完了,季凉淡淡地说,“真让你们担心了,我这离温柔乡还早着呢。”几个人明显不相信,都一块出去旅游了,纪念品他们都收到了,还有假?一通逼问,季凉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出来龙去脉,好吧,又被嘲笑了。   大宇掂了掂酒瓶,语气里都是嘲笑,“那我们就来庆祝你铩羽而归。”季凉摇头不喝,借酒消愁这种事他才不会做,况且他也没愁。最重要的喝酒误事也是存在的,比如正羽,他那个情况都算好的了,倒霉的都闹出大事,早妻离子散了。他从喜欢默然,就已经知道自己以后做事务必三思后行,默然极度缺乏安全感,他不想让她误会任何事。爱情不是不怕误会,爱情是不需要误会。   “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想什么,正羽又不喝,他看着还能出什么事。”大宇把酒直接打开,不容季凉拒绝就给他满上,“别扭捏捏捏的一副姑娘样,咱们都多久没喝过了。”最终,季凉还是被几个人轮番灌酒。灌酒的过程中,几个人又开始套季凉的话,都想更清楚地了解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季凉这么挫败。季凉他们都了解的彻底,面上温和的紧,其实也是一个冷心冷肺的。几次恋爱都是女方开口或者被旁人撮合的,面子上磨不开,感觉也都是那样,就同意了。分手时,也是女方开口,他也没有一点挽留。等有一些女人哭着喊着回来说,她只是说说刺激一下他而已,季凉也不说什么,就等着她说完。说完赶人,断得干干净净。枉她们认识了季凉这么久,竟然还不懂季凉的性子。试试,他愿意给机会试试。但如果是玩玩,很抱歉,他一点都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再说,再冷的心肺也总能捂热,但季凉却被越捂越冷。所以,他们对于这个让季凉主动热了心肺去追求的姑娘都很好奇,只要不是到头来玩弄了季凉的感情,他们一般都没意见。   这顿饭结束后,喝醉的其实只有季凉一个人,他是被几个人灌醉的,这也是只有损友才能做出来的事了。不过要是早知道被灌醉后的事情,季凉今天都不来应邀,但万事没有早知道。季凉喝醉了也没耍酒疯什么的,就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意识时有时无。几个人把他扶进正羽的车,也一同进去了。其余的车就和饭店老板交代一声,找几个人给他们送回去。   几个人只是喝了一点酒,意识还很清楚,但看着意识已经不清楚的季凉,坏笑了几声。几个人转动脑子想坏点子,最后一致决定就把季凉送到默然家里算了。其实他们也是多方考虑才下此决定的,季凉家里没人照顾他所以不行,季凉妈妈年纪大所以她家也不行,他们几个都有家有室更不行。至于其他人,难道把他送到他那些前女友家?这不是胡扯嘛。所以考虑来考虑去,就默然那里最合适。最最重要的是,默然躲着季凉,那就给他们创造机会呗。几个人其实还存着看好戏的心思,难得一见季凉这么失意,怎么着也要帮一下,至于帮正忙帮倒忙,他们就管不了了。   从喝醉迷糊的季凉嘴里套了半天没套出默然的家庭住址,几个人越战越勇,各种招数其上。最终还是因为正羽说了一句,“再不说,就把你送到颜唯景家去。”季凉才松口。看来就算是喝醉了,季凉也是知道在追姑娘的过程中,前女友是个大凶器,特别是别有用心的强悍前女友。得知了默然的住址,几个人也不管季凉第二天清醒了会怎么报复他们这番行为,一路开向默然家。正好,被季凉这家伙藏得那么紧,他们还没见过真人,赶巧了,今天就能见上。   到了默然住的小区,都已经快零点了,几个人才发现这两人住得挺近的,天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季,快乐!? ☆、你好,你的快递季凉已到,请签收   找到地方,敲了半天门才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他们几个还以为走错地点了呢。   “谁?”门后面传来女子娇憨迷糊的声音。   “送快递的!”大宇笑嘻嘻地回答。   “什么?”里面的声音明显清醒了许多,有些错愕,大半夜的送快递?   “滚一边去。”阿宁推开大宇,把季凉拉到门上猫眼前面,一本正经地说,“您好,默然姑娘,你的快递到了,请签收。”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他们几个就看到穿着一身大嘴猴睡衣的默然打开门,姑娘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脸上也都是睡意,真如季凉说的,小姑娘一个,迷迷糊糊的,也看不出来哪里来的勇气,一躲就躲季凉一个多星期。默然闻到一群人身上的酒气,皱了皱鼻子,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头雾水,“他怎么了?”季凉睡着了,被两个人架着。   “心情不好,喝多了。”大宇呲了呲大白牙,睁着眼说瞎话。   “那你们这是?”默然惊异,她不希望刚刚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的清晰成真。   “他醉得只能说出你的地址。”大宇继续编,脸不红心不跳,说得跟真的一样,“而且他家刚搬没多久,我们还没去过,还有就是他家没人,你能放心让一个醉鬼自己在家吗?”大宇说得一脸真诚。   “那你们?”默然实在不想让一个单身男人进她的门,特别是一个说过喜欢她还喝醉的男人。   “家里老婆孩子都在,带个醉鬼回去也不方便啊。”最重要的是,谁愿意带个大电灯泡回去。   默然很不想愿意,但被门前几个大男人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很尴尬,对视了几秒,默然妥协,让开位置,让他们进来,“那你们把他放到卧室吧。”   “主卧还是侧卧?”大宇兴致勃勃的,异常想知道。默然瞟了他一眼,道,“我这儿只有一个卧室。”“那挺好挺好。”大宇尴尬地笑笑。   把季凉放到卧室床上后,默然大晚上也不会注重礼仪什么的,直接把几个人赶走。锁好门,默然又去衣橱里抱出一条被子,经过季凉,看着他依偎在她床上的被子里,气得牙根痒痒。上去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脸皮,默然才算解了气,抱着被子去睡沙发,她最最不喜欢睡沙发了!   默然睡了一夜沙发睡得腰酸背痛,天刚亮,就迷迷糊糊爬起来洗漱。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季凉也没管他,去厨房煎了一个鸡蛋再配上几块面包,又泡了一杯奶粉,早餐就这样解决了。   季凉刚醒过来,头很疼,但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就顾不得头疼了。房间顶上挂的管制风铃,被子上的小碎花,以及旁边女性化的梳妆台,这些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里不是他的房间,甚至还是一个女人的房间。知道这一点,季凉第一反应是检查一下自己,还是昨天的衣服,皱巴巴的,还好。也不能怪他这么紧张,万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都觉得没有脸和默然解释。而且清白这事不仅对于女人重要,对于男人也一样重要,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不过,这到底是哪个的家,季凉还是没想出来,他那几个朋友的家里,有这些东西吗?季凉想得头疼,索性不想了,下了床,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季凉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竟然看到上次到小姑娘家的那个小客厅,最重要的是,还有坐在餐桌旁吃东西的小姑娘。   “醒了?”默然听到开门声,转头一看果然是已经清醒的季凉,看到他一身皱巴巴的衣服,突然笑出声,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邋遢的模样。   季凉自然知道她在笑什么,有些尴尬,“我怎么会在这里,没做什么事吧?”季凉比较担心的是自己喝醉了跑到这里,万一闹出什么不好的事,他的酒品一向好,但如果面对小姑娘,他就不知道自己的酒品怎么样了。   “你还想做什么事?睡得跟猪一样。”默然翻白眼瞅他,“你那几个朋友给你送过来的。既然睡醒了,那我就不送了,门在那边。”默然指指正门。   季凉心里抽了一下,果然是损友,又遇到默然赶人,季凉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这一身你要赶我出去?”“不然呢!”默然微微扬着下颌,傲气地看他一眼。“在你这洗个澡,行吗?”说到现在,季凉也不知道自己是真为了洗澡要留下还是为了多呆一会要留下了。默然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说,“没有衣服,你要果奔?”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季凉想了想,“你去帮我回家拿。”“不去!”默然拒绝得毫不客气。季凉威胁她,“不去好呀,不去我就在你家果奔。”被小姑娘气了这么久,季凉觉得他早该报复报复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了。   最终,小姑娘还是被他威胁着去他家拿衣服,走之前还恶狠狠地踩了他几脚。季凉心情好,就一个个打昨天那几个人的电话,虽然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去一个个问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敢玩他,他就把他们一个个从被窝里喊起来。   打完电话,季凉就在小姑娘卧室里四处看看,上次他只进了客厅和厨房,这次算是进了最重要的地方。小姑娘的卧室也不是很复杂,除了他早上看到的,就还有一个书桌和衣橱。书桌上的书很杂,什么类型的都有,莎士比亚季凉能理解,手诊勉强能接受,佛经是什么鬼?他可没发现小姑娘有这方面的倾向。不过,翻的最多的,还是单独放着的中华词典,六七百页的词典,几乎每一页都有批注,边角都被翻黄了,季凉完全不懂,姑娘这是把词典当百科全书看了吗?看完这些,季凉又注意到他今天还睡过的床,床单床被都是小碎花的,姑娘喜欢的风格,床上倒不会像很多小女生一样堆满毛绒玩具,只有一只粉色的脸上有颗黄星星的小狐狸,季凉一僵,还真像姑娘。季凉走到床边,吸了一下空气,有些嫌弃自己,这可怎么办,碎花被子上一股浓浓的酒味,都把原来清淡的檀香掩盖住了。   季凉还在纠结,就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赶紧走出去,结果,大失所望。 作者有话要说:  您好,您的好友梦子大人已上线~ ☆、季妈妈霸气全场   季凉看见推门而入的季妈妈,惊呆,“妈,你怎么来了?”他其实还想知道,他妈妈是怎么知道地点并且还有钥匙的。   “呦,小凉子这一身邋遢样。”季妈妈把一个袋子递给季凉,摇摇手像是扇细菌一样,“还不赶紧去洗澡,等老娘伺候你吗?”   “这个……”季凉接过衣服,脑子打结,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默然呢?”   “哦,那个小姑娘呀,上班去了。”季妈妈一巴掌把季凉拍了一个踉跄,“赶紧去洗澡,有什么事洗完再说。”   季凉还有好多话要问,被季妈妈一瞪,赶紧抱着衣服去卫生间。他心里都在抓狂,好想知道他妈妈怎么遇到默然的,也好想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万一哪句话不对,两人翻脸,他就是那个夹心饼干,当然,这还得默然愿意当饼干才行。季凉匆匆忙忙洗好澡,赶紧去找他妈妈,出门一看,季妈妈已经在厨房煲上汤了,这种比他还自来熟的举动,让季凉忍不住猜测,估计他妈妈也是喜欢默然的。   季妈妈看到季凉头发还滴着水就跑出来了,骂他,“急这么很干嘛,我还能跑了不?”   季凉迫不及待就问,“妈,你怎么遇到默然的?”   季妈妈对他勾了勾手指,看到季凉乖乖凑过来,一把拧住季凉的耳朵,“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跑人家小姑娘家里来了,老娘有教过你耍流氓吗?”   “妈,妈,这真不关我的事,昨天被大宇他们几个硬灌醉了,他们趁我意识不在,就把我丢这儿了。”季凉赶紧解释,他妈一向对他特凶残。   “那人家小姑娘一脸菜色,都没休息好,又是怎么回事?”季妈妈拧得更紧了。   这次季凉倒希望跟他有关,不过,碍着季妈妈看他一副“衣冠禽兽”的表情,还是解释清楚了,“她好像睡了一夜沙发。”   “啧,真没本事,都到小姑娘家里了,还没拿下。”季妈妈松开他,甩甩手。季凉欲哭无泪,所以妈你到底是闹哪样?是要他拿下还是不让他拿下?季凉挠心挠肺地转了几圈,还是又问了一遍,“妈,你到底怎么遇见默然的?”   季妈妈笑了一声,没搭理他,继续去熬自己的汤。季凉不罢休,缠着她问个不停。被缠得实在没办法了,季妈妈才一巴掌拍开季凉,“早晨刚到你家,准备给你煲点汤,那姑娘就开门进来了。别说,那姑娘还真傻,第一反应就是跑出去看看门牌,门都打开了,她还怀疑走错门了。”季凉无语,这确实是那姑娘能做出来的事,听他妈妈的语气,也不是讨厌默然,那就好。季妈妈继续说,“我问她是谁,她就老实交代说是你的下属,过来帮你拿衣服。话说,小凉子你还没追到手啊?”季凉郁闷了一下,他要是追到了,还至于被那几个人灌醉扔这儿吗?季妈妈拍了季凉一巴掌,“这次眼光还不错,虽然姑娘有点傻,但看起来是个听话的好姑娘,好好把握。”“所以,妈你这是?”季凉看着煲汤的季妈妈,似乎有些了解了。“当然是帮你追媳妇。”季妈妈毫不掩饰对儿子的鄙视,“那姑娘知道我是你妈后,迫不及待地把事情交代给我,人就去上班了,避你如洪水猛兽啊,小凉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季凉无辜,他做了什么,他就是表个白而已,人生第一次表白,就吓跑了姑娘。“妈,你怎么来这里煲汤?”季凉还是换个话题吧。“原本想给你补补的,刚刚决定还是给小姑娘补补吧。”所以,你这是有了儿媳妇就不要儿子了?   上午的时候,季妈妈把卧室沾了酒味的被单被套都给拆了下来洗洗,被子也抱出去晒了。看着季凉要把脏衣服带回家,又是一通教育,机会是要创造的,今天把衣服洗了晒在这儿,就可以明天过来收衣服,又能见面。或者就留在这儿,以后总能用到。再者,也可以和这栋公寓的住户展示一下,这个姑娘是名花有主的。末了,还说了一句,我这么高情商的人怎么会生了一个这么低情商的儿子,该不会是当年医院里抱错了吧!季凉沉默,所以刚刚被嫌弃“衣冠禽兽”是闹哪样?   季妈妈又出去买了菜,做得是拍桌满案。到了中午,季凉很怀疑默然会不会回来,即使他妈说,她叫了姑娘中午一定回来吃饭。季妈妈看他心不在焉,信誓旦旦地保证,“相信我,那姑娘心软着呢。”心软?默然?季凉从不相信默然是个心软的姑娘,她面上看着再温和,骨子里都是一个连自己都能下狠心的女人。然而,事实证明,默然的心软也是分人的。因为,她回来了,只是因为季妈妈早上一句叫她中午回来吃饭的话。季凉又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门铃响了,季凉去开门,竟然是默然。季凉突然觉得,他果然不愧是他妈亲生的,两个人一样霸道,来到别人家却当成自己家一样,而主人回来,还需要按门铃!季凉让默然进来,而她却探了探头巡视一下房内情况。正巧,被刚从厨房出来的季妈妈看到了,季妈妈很热情,“快进来啊,饭都做好了。”如果这是自己家的话,这句话就正常了。   默然抿了抿嘴,还好回来了。   默然季凉一进来,季妈妈就赶他们去洗手,然后把菜都端出来,这还是默然的小公寓里第一次这么热闹。   季妈妈盛了一碗汤递给默然,招呼她,“来来来,多喝点汤,我特地给你熬的。”默然礼貌地道谢,季妈妈听了,直接说,“叫什么阿姨,直接叫妈就行了。”季凉正吃饭被呛了一下。   默然差点没接住汤,有些小委屈地解释,“阿姨,我不是。”   “啊,看我这记性。”季妈妈拍了一下手,像是明白了,“那就先叫着阿姨,我还没给改口费呢,不能叫。”   默然瞪大了眼,眨巴几次眼睛,还是没敢再说,对于长辈,她一向不反驳的,只能控诉地看着季凉。季凉撇撇嘴,表示无能为力,他妈妈就是太后,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无人能更改。看着两人偷偷挤眉弄眼,季妈妈很大度地表示,自己没看见。   吃过饭,趁着默然不在,季凉偷偷和季妈妈抱怨,无缘无故叫默然叫她“妈”,不说默然被吓到了,他都被他妈妈不按常理出牌吓到了。季妈妈扯着他的耳朵教育他,“笨,当所有人都承认了你们的关系,离小姑娘的承认还远吗?”说完,把他踹出去,“快点送人家小姑娘上班,还有。”季妈妈严肃地说,“赶紧收拾收拾去上班,你也要挣钱娶媳妇了。”   所以,季凉总是被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月底福利,四更!最近萌上楼下阿姨的小卖铺了~ ☆、挖坑跳坑专业户   季凉等默然一上车,就把车门锁了,默然听到“咔嚓”一声落锁声,不明所以然。   季凉只打开了空调,车没动,默默看了默然一会,把默然都看急了才开口说,“默然,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默然瞳孔顿时放大,随后又屈于安静,只是把头转向了车窗那边,语气很淡然很冷漠,“谈什么?”   季凉看着默然这样,就知道她又伪装起了自己,表现得冷漠不在意,就像竖起一道冰墙将自己砌在里面,“默然,我知道你胆怯感情,你害怕被伤害,但这些都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只有跨过这些,你才能真正明白,什么是的你所需要的。不是一直躲避不尝试,就以为自己不需要。所以默然,在这条路上,你不需要主动,一切都让我来,你只要不再逃避就行。我也不认为我付出了你就一定要回报,施舍来的感情我并不想要,所以你也不要有压力,随心就好。默然你认为呢?”   “我认为?”默然的声音有一丝隐忍的颤抖,“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选择接受我的追求或许默认我的追求,默然你阻止了自己,阻止不了我。”季凉也硬下语气,他必须要把默然这些问题处理好。   “那你还说什么!”默然情绪顿时失控,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你都决定了还和我谈什么谈?”   “默然!”季凉一把把默然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看到她这样,季凉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季凉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安慰她。一会儿,季凉突然听到微微的抽泣声,心如刀割,他竟然把一个整天笑嘻嘻的小姑娘逼成这样。季凉下巴蹭了蹭默然的后颈,很无奈地妥协,“不哭不哭了,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你现在让我觉得,我没有一点做好男人的资质。我现在想想,我薄情自私,或许真不是一个好男人。”   默然推开季凉,一个人缩在座位上,眼睛微红,哭后的抽噎声以及浑身制止不住的颤抖,都是她不小心形成的习惯,默然只能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抑制自己的抽噎。   “小傻子!”季凉看见默然这样残酷地对待自己,赶紧把她的手抽开。   “不要、不要你管。”默然甩开季凉,又咬着手,阻止自己控制不了的抽噎。   “咬我的。”季凉伸手,默然不理他,身子又转向车窗外。季凉叹口气,脱力地靠在背倚上,语气几分无奈几分宠溺,“我这辈子就败在你的手里了,我现在觉得,我们就这样耗一辈子也是一件幸福的事。”默然淡淡地扫他一眼没说话。季凉趁她不备,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不容她拒绝给她系上安全带,“赶紧收拾收拾吧,我们要去公司里,被人看到小心嘲笑你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哼”默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想和他说话。   这次谈话,过程虽然不理想,但结局还是美好的,起码现在,默然不再躲着他,只是也不和他说话,每次都无视他而过,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而最尴尬的是,两个人不温不火的这样相处着,季妈妈却很上火,没事就跑到默然家里去给她煲汤,这些原本都是作为儿子季凉的福利。默然很不好意思,让一个老人照顾自己,心里怎么也不舒服,而且还是在她和季凉没什么关系的情况下。婉拒了好几次,季妈妈都大手一挥说,退休后时间太多了,闲不住。所以,默然被迫着补了好多天,不出所料,她胖了。如果再补下去,默然不敢想象,无奈只好去委婉地和季凉说一下,这也算是打破了默然一直不和季凉说话的僵局。   自打从季妈妈那里知道,默然周末都是去哪个菜市场买菜犒劳自己后,季凉就计划起偶遇这件小事。打着帮季妈妈买菜的幌子,成功在菜市场偶遇到默然,季凉心情大好。季凉一路跟着默然观察她都喜欢吃什么菜,赶也没赶走,到最后默然妥协了。要是季妈妈很讨厌她的话,她还可以顺势把季凉赶得远远的,偏偏季妈妈不走寻常路,还帮着季凉,默然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快不够用了。   回去的路上,默然盯着一个推着三轮车的花农走不动了,季凉只好帮她找个理由,“去看一看呀,看起来都挺漂亮的,我也想要买一盆花放家里呢。”这姑娘明明喜欢却不敢上前的感觉,和她的性子一样,胆小敏感。喜欢什么,只想远远地看着。   默然纠结了一会,还是去看了看,看着一车的花,默然的兴趣显然不在这上面,默然指着角落的那盆条纹蛇尾兰说,“知道吗,我之前养过一盆条纹十二卷。”后面的话,季凉不用想都知道。默然有些沮丧地补充,“没出一个月,就死了。”季凉无言以对,条纹蛇尾兰属于百合科,养起来非常简单,如果是养死了,依着这姑娘的能力很正常,但一个月?一个月就算不管它,它都不会死吧。这姑娘是怎么一个月给养死的?   见到默然有些失望的就要走,季凉赶紧建议,“再养一次吧,你看它也挺可爱的。”他也想见识一下姑娘的能力。   默然终于对季凉投一赞赏的眼光,她就是觉得条纹十二卷很可爱,但是默然摇头,“我养过两次植物,都死了。”   “再试最后一次,事不过三。”季凉难得被默然赞赏一次,怎么说,也要积极地劝导,只是一株植物而已,看着默然纠结,他也跟着纠结。   “好吧。”默然最终还是不舍得,买下来了,季凉也跟着买了一盆差不多的。默然奇怪他之前不是说买花吗?季凉抽了抽嘴角,较真起来的女生真不可爱,扯了借口圆过去,他敢说是怕她再养死了伤心,到时候把这一盆送给她吗?   季凉跟着默然回家,默然奇怪,“你不是帮季阿姨买菜的吗?”   季凉沉默着一张脸,让自己的说法更有信服力,“其实我自己买的。”鬼知道,他虽然会做饭,但不爱做饭,平时上班在外面吃,周末休息就去他妈妈那里蹭饭。   “哦。”默然没注意到季凉的异样,表示知道,“那你挺喜欢做饭?”喜欢做饭的男人,季凉算是她认识的第一个。   “还行。”季凉委婉地说一下,他知道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那呆会你做饭吧!”果然,季凉掉坑里了。自从认识默然开始,他就一直挖坑,掉进去,爬出来,再挖坑,反反复复,像是永无出头之日,专业挖坑几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不坑二十年~ ☆、敌情!情敌?   刚听到手机那边说的话,季凉就觉得,肯定和他妈妈有关。大宇打电话,叫他带默然晚上去吃火锅,大宇说的那句“我们可都承认了你们的关系,就等人家小姑娘承认你了”,肯定是他妈妈教的。季凉没有直接应许,看了眼吃饱了窝在懒人沙发里揉肚子的默然,问道,“我的几个朋友说晚上请你吃东西,要去吗?”默然一听立刻摇头,他的朋友?不见。吃东西?她现在好饱。季凉当然知道默然在想什么,又诱惑她,“是火锅,正宗的重庆麻辣火锅。”默然有点心动,她都很久很久没吃过火锅了,一个人只适合吃“孤单的火锅”——冒菜。但是,“晚上不能吃,会变胖的。”所以姑娘你的重点又偏了。难道不是该担心被拉出去见朋友吗?季凉见到默然心动了,就加大诱惑,“而且那家的川菜也很好吃。我们早去早回,吃完你散步回来,就不怕胖了。”默然直接点头,根本不存在什么纠结问题,因为她的重点早跑偏了。季凉和电话那头的大宇说了一声,也不管大宇在那边呜呼哀哉。   晚上聚起来有十来个人,每个人都是自备家属。不过就算是被这种甜蜜的氛围包围着,默然还是很冷静地和季凉撇开关系,一口一个“季经理”叫得在场的一些人都嘲笑地看看季凉。季凉自从开始追求小姑娘,就被他这群损友嘲笑惯了,都已经产生了免疫系统。季凉无视这些眼神,直接拿过菜单,让默然点菜。默然面对这么多不认识的人,还是会害羞的,没好意思点菜,季凉才不管他们,自己做主点了默然喜欢的菜。   阿宁拍了一下季凉,“阿凉,你也不介绍介绍。”他们都等着听季凉怎么介绍默然出丑呢。   他们一说,季凉才想到忽视了姑娘好久的特性,玩味地笑了笑道,“也是,毕竟你们都是一群陌生人。”   “滚一边去吧,上次你喝醉了可是我们把你送回去的,早见过默然了。”大宇在旁边吆喝,只是刚说完,在场的几个人就看到默然迷惑地抬头看了看他们,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这……不会真忘了吧?”大宇抽了抽嘴角,越说越难以置信。   默然觉得自己又忘记了别人的脸是件很不好的事情,但听到他们说的事情,默然还是知道的,只是对不上脸而已。默然有些羞涩地摸了摸发尾,“对不起呐,我记不住人脸。”   在场的人沉默,还有这种奇葩存在?季凉可不管他们,指着他们一个个给默然介绍,末了还说,“这次记不住也没事,等下次我再给你说,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人。”在场的不是重要的人恨得牙痒痒,误交损友啊。默然没有听信季凉的话,很认真地记着桌上的面孔,郑重地对他们保证,“这次我记住了。”看着较真的小姑娘,桌上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是他们能说什么嘛!   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吃饭,还遇到了一件很扫兴的事。主要是季凉扫兴,默然莫名其妙,其他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颜唯景和朋友经过,看到季凉他们一桌子人在吃饭,重要的还有上次在西餐厅让她掉面子的默然,就忍不住进来了。她可记得和季凉谈恋爱的时候,季凉就是要带她在这里见朋友,她嫌这里档次太低,就叫季凉换一家,结果季凉淡淡地看她一眼,就再也没提过见朋友的事。她都没见过季凉的朋友,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所以颜唯景一激动就冲了进去。   “呦,季凉,都带来见朋友了?”颜唯景一出现就是一股阴腔怪调,让桌上的人都皱了皱眉,而显然默然没在意,还在小心翼翼地剥一只虾,重要的是,她叫的是季凉,又不关她的事。颜唯景也不等季凉说话,看着无视自己的默然,挑衅道,“小妹妹,你是在无视我吗?”   “颜唯景!”季凉警告性地叫她名字。   这个是叫她?接收到桌上一群人的目光,默然才意识到,刚刚好像是在叫自己,小心放下手中的虾,默然回头,挂上甜甜的笑容,认真地回答颜唯景,“抱歉,姐姐,刚刚你叫的是季经理不是吗?”   “你叫我姐姐?谁是你姐姐!”颜唯景面色扭曲了一下。   “等等,我们先说‘无视’的问题。你叫季经理,关我何事,所以我并没有无视你。”默然一本正经地给颜唯景说道,“再说称呼的问题,你叫我小妹妹,难得我不是应该叫你姐姐?那,阿姨?”桌上的几个人爆笑,可是看默然的表情很认真,难不成真不是讽刺人?   “阿姨?”颜唯景气得脸色发白,第一次她被这么侮辱。   默然看着暴怒的颜唯景,完全不懂怎么回事,挂着疑惑偷偷地问季凉,“她是不是有病啊,我看她脸色不好。”   季凉差点笑出来,傻起来的默然也能气死别人,被姑娘疑惑地看着,季凉只好板着脸装出严肃的表情告诉她,“也许吧。”   两个人的偷偷谈话,很不幸,在场的人都能听清楚。所以,桌上的人笑喷了,颜唯景气疯了,“季凉,就这样的女人你也能看上!你眼睛瞎了吧!”   季凉刚想说,当初看上你才是我眼瞎,就被姑娘霸气地扯到了一边。默然觉得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站起来,认真地看着颜唯景说,“麻烦能先告诉我一下,你为什么针对我吗?”再傻她也听出来自己被攻击了。   “你不知道?你装什么傻你!上次在西餐厅办我难看,今天在这里又嘲讽我。你以为你多有面子,仗着季凉一时的喜欢,就能上天了!”颜唯景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默然看她说了半天,还递给她一杯水,结果可想而知,默然也不生气,等她说完了,才说,“首先,我没装傻。其次,我们认识吗?最后,面子都是我自己给的。季经理还只是个追求者而已,所以他的面子不值钱。”   “你不认识我?”颜唯景怒吼。   “因为她记不住人脸,特别是不重要的人。”大宇笑嘻嘻地插嘴,刚刚他们难堪,终于找到一个能嘲讽的对象了。果然,颜唯景火气更胜。   看着小姑娘一脸迷惑,季凉叹口气,无奈地给她解释,“之前Feast的讹饭那件事。”姑娘终于想起来了,季凉看了一眼又要开口的颜唯景,语气很淡,淡到没有一丝的情绪,就像是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颜唯景,作为一个只算是认识的陌生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我的朋友大吼大叫,有什么资格对着我喜欢的人大吼大叫。”   “你……”颜唯景张了张嘴,她想说以前女友的身份,可是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对于季凉这种人来说,前女友算个什么东西。而且季凉平淡无奇的语气,让她心底不知怎么回事生出一股恐惧。   “你走吧,我不希望再有见面的机会。”我怕,自己会再也控制不住怒气。   等颜唯景狼狈地跑出去,桌上看了一出好戏的众人才津津有味地讨论,打破了刚刚尴尬的气氛。   而两个当事人,季凉又恢复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默然还沉浸在“讹饭这件小事”上。等被他们问道,知不知道刚才的那个女人。默然顺着思维就说了,“当然知道,她讹了季经理一顿饭。”哎呦喂,姑娘这思维,他们是想问,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季凉的前女友。几个人还想再说,被季凉淡淡地瞟了一眼,好吧,吃饭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呐,亲们~ ☆、克生物的小姑娘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季凉和默然之间还是那样,他厚着脸皮追,默然冷着脸不理。季凉觉得,真有可能像他之前说的,他就跟默然耗一辈子了。反正打从出生到现在,就遇到一个让他动心的默然,耗着就耗着吧,他不娶,默然不嫁,最终小姑娘还是一直属于他的。只要这样想着,季凉就觉得挺幸福的。他才不会做,“做不了她想要的男人,就放手让她去找想要的男人”这种事。他自私得很,想要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谁也不能要。   下午快下班了,门被敲响,默然已经推门进来,都和尤雅学会了。敲门只是为了告诉他,有什么隐私的事赶紧收拾好,她人就要进来了。默然摸了摸发尾,有些难以启齿,“季经理,你的条纹十二卷又要死了。”   季凉想要勾起的嘴角一僵,无奈地安慰她,“不要紧,我把你的那盆养好了,你换回去继续养。”   默然赫然,点点头说,“要不季经理你帮我先养着,马上过年了,我要回家过年,公寓里没人照顾它。”   季凉想说,没人照顾也比被你照顾要活得好,最后还是没敢打击默然的自尊心,让她收拾收拾,下班后和他一起回去,把条纹十二卷送到他家去。要说之前季凉怂恿默然把条纹十二卷买回去,是抱了见识见识姑娘克生物的能力到底有多厉害的心,现在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厉害。一样的条纹十二卷,他都没怎么照顾,他家的那盆就养得生机勃勃,而默然那里,听说照顾得很用心,还特地下载了条纹十二卷照顾守则,结果没出一个月,默然就抱着茎脉快发黄,蔫巴巴的条纹十二卷来求助他,问他怎么办。季凉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就让默然先把他那盆抱回去养,她的这盆,他就尽量给她挽救吧。不得不说还真是默然的原因,蔫巴巴的条纹十二卷到了他这里,没出一个星期不仅活了,还活得生机勃勃。季凉为自己让默然抱走的那盆条纹十二卷心疼了一把。而今天,距离他那盆条纹十二卷被默然抱走,还没出一个月,就又快死了?季凉能想象的到这两盆条纹十二卷的命运,死了活,活了死,为了他的追求大业,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回到家抱着那盆蔫巴的条纹十二卷,默然就跟季凉回了家。季凉的家,默然来过几次,也不用招待,进了门,就直奔阳台而去。默然把怀里的条纹十二卷放在阳台上,两盆条纹十二卷摆在一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盆像根正叶翠的小姑娘,一盆像奄奄一息的病痨鬼。默然悲伤了一下,果然离开自己的植物都活得很好。季凉看到小姑娘在阳台上摸着条纹十二卷叹气,走过去笑她,“默然,我觉得,就算是为了能养你喜欢的花,你喜欢的动物,你也应该答应我的追求。”   默然白他一眼,没理他,继续顺着条纹十二卷的叶茎,捏了捏再戳一戳。   见默然不理他,季凉也不气,也是被嫌弃惯了,早已经不在乎。这两盆条纹十二卷放在一起,对比一下,季凉才真正意识到姑娘是个多大的杀伤武器,这要是放出去让她一个人,多祸害这个社会,季凉觉得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想想以后要是和默然在一起了,天天养植物养动物,还有他们这两张嘴,最最重要的是,孩子绝对也不能让她养,这些事,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天黑,默然要回去了。季凉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再多留默然一会的方法,吃饭肯定不行,会被默然记恨的,减肥的女生都不能刺激。季凉想想还是问默然,要不要看电视看片之类的。默然鄙视的眼神淡淡扫过他,说,“我从来不喜欢看电视剧不看电影。”难道看电视剧看电影的人就该被鄙视吗?“那你喜欢看什么?”季凉问她。小姑娘理所当然地回答,“看书啊。”一般人听到这句话,估计会想讽刺她自视清高或者是夸她一声好修养。但季凉想到默然书桌上那些奇怪的书,就知道这姑娘不会是单纯的喜欢看书,这样想,季凉顺口就问了出来,“是看佛经?”默然这回是彻彻底底用鄙视的眼神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才说,“傻吗你,佛经我看得懂吗?佛经是我用来静心的,看不懂才能静。”还有这种说法?季凉第一次听说。季凉摸了摸鼻子,问,“那你喜欢看什么?”“中华词典呀,词典多好看!”好吧,季凉对于小姑娘的一些怪癖,永远想不通。最后,季凉还是送默然回去了。   路上,季凉问她,周末要去哪里玩?小姑娘傲娇地扬扬下巴,告诉他,她的朋友过来找她去城西的古镇游玩。季凉嘴贱地说一句,带上他呗。又被小姑娘绝情地无视了。季凉也想秉承着,“所有人都认同你们的关系,离默然认同你就不远了”的原则,是非常积极地想让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的。结果可想而知,刚开始在公司天天被一些年轻未婚的男同事指桑骂槐一下,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有那多男人都盯上默然,还好他出手快。后来一些静观其变的年长同事,特别是原来销售部的,一看这些年轻人战斗力太弱,纷纷出手阻挠,天天看犯人一样盯着他。顶着“衣冠禽兽”的名头,季凉还是□□地存活了下来。这回,那些“爸爸妈妈”心思的同事也不阻挠了,改成天天给他上教育课,其中不乏威胁的意思,季凉也算是勉强取得了公司同事们的认同。而默然这边却毫无进展,他见过的也就是默然广西的那几个朋友了,这边的朋友却一个都没见过,更别说默然的好闺蜜以及家庭成员了。前方路途遥远,同志仍需努力啊!   淡黄的路灯下,姑娘在追着自己的影子踩,一步一步像个孩子。季凉在想,周末要不要策划了偶遇呢?毕竟是难得能见到默然朋友的机会。但去了,又怕万一默然生气。真是好艰难的选择。雄性动物的本能,总爱宣示领土占有权。 作者有话要说:  养啥死啥,太悲哀了~ ☆、两个人的黄泉路   季凉是真没想去和默然偶遇的,而他出现在古镇的原因,如果他说,只是想来看看,会有人相信吗?好吧,他真的只是来看看,因为默然要来,就像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和喜欢的人共同呼吸一片空气都是美好的,所以他就来和默然共同呼吸一片空气了。   但是在这个不算小的古镇能遇到默然,他想说,他们果然是有缘分的,虽然季凉并没见到默然的面。   季凉进了一家仿古式的茶楼,被打扮得看起来很二的小二领进一间小包间。刚进包间坐下,季凉就听到了隔壁传来默然的声音。季凉伸手按住想要扬起的唇角,努力不让自己笑得那么傻,这都是缘分呐。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季凉让小二上一些茶水点心,就心安理得地坐着听隔壁的谈话。这也不能怪他,隔开包间的是竹子,中间空隙大,隔音效果肯定不好,而默然她们肯定知道,都知道了还说的话,肯定就能听的,季凉现在就把自己当作路人,不听白不听。   两个女生谈话,能谈什么?无非是衣服,化妆品,男人。而隔壁这两位,显然不是这条路上的。默然对那个朋友说,“大润,我可是满身铜臭味的打工族,千万别和我说琴棋书画哈,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大润回她,“说的我不是打工的,是老板一样。”默然又说,“那不同,你可是祖国萌芽的园丁,比花朵还重要。”大润骂她,“好了好了,别和我扯这些。”   接下来就是巴拉巴拉的女生家长时间,说了工作,说了两个人感兴趣的吃喝,最后说到了男人,这个话题成功地让听得快睡着的季凉打起了精神。“哎,我说你怎么还不找男朋友,这不是都从广西回来了吗?之前不谈,说是因为地域太远,现在又是什么借口?”大润问默然。“因为我丑,没人追我行吗?”默然说。刚说完,就被大润骂了,“胡扯吧你,到底什么原因?”默然反问大润,“你不也没谈,还说我。”“我这是因为眼光太高,看不上,别和我说你眼光也高。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你以前不是还说想要嫁个军人吗?”季凉沉默,自己难道还要去当兵吗?年龄是不是有些大。默然笑着说,“那时年少无知嘛!而且,你以为兵哥哥就好吗,到时候,不仅要提防女人还要提防男人,别说这么腐的你不知道。算啦,反正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找男人,那不是找个依靠,是找个炸弹啊。”季凉按了按眉头,女生神奇的思想啊,幸好他没去当兵,不然是不是也要天天被腐女挂在嘴上。接下来又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季凉也就没细听。   等隔壁的默然她们离开好久,季凉才无聊地离开,他也出去看看吧。   中午到一家露天小饭庄吃饭,很有缘的又遇到了,默然依然不知道,她正背着季凉而坐,对面是一个绑着马尾辫的女子,应该是默然口中的大润,季凉没仔细看,找个地方就坐了下来,距离太远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不过,刚坐下,就看见默然对面的大润指着他这边说了什么,随后默然回头,看到他惊愕了片刻,季凉尴尬地对她挥挥手。大润又说了些什么,默然瞪了季凉一眼才回头。然后就看到大润说了什么,默然摇头,还说还是摇头,最后说了半天,默然才勉强地点点头,随即,起身向他这边走过来。   默然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季凉身边,怪异地笑了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帅哥,给个手机号呗。”   季凉摸了摸鼻子,答,“你不是有嘛!”   “不不不。”默然摇一摇手指,“我可不认识你是谁,我只知道这里坐了一个蛮养眼的帅哥。”看来是大润和她说了什么。   听到默然语气中的揶揄气味,季凉双手投降,赶紧老实交待,“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没打算和你偶遇,真的,你相信我。”   默然仔细打量他半天,辨认他话里的真假,想想一上午也没见到他,要不是刚刚大润说后面有个高品质帅哥,她也不一定能见到他。勉强相信了季凉的话,默然勾勾手指说,“那走吧。”   “干什么去?”季凉才不相信默然会这么好说话就让他过去见朋友。   默然撩了撩头发,扫了他一眼,说,“过去蹭饭呀。”   季凉尴尬地问,“不行吧,还是我请客吧。”要他一个大男人去蹭饭,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默然扬了扬下巴,“我朋友说,这里有个优质帅哥,叫我过来要手机号,拿到了,这顿饭她请。我就说如果我把人带过来,她也要请你,她就同意了。”默然看着他不情愿,继续说,“这可是我的面子问题。”好吧,季凉跟着去了,他算是知道了,这小姑娘是故意的,嘴上说的听起来挺美好,实际是为了报复报复他,让女人请他吃饭,也真够丢面子的。   到了那边,默然给他们互相介绍一下,大润知道默然认识这个“优质男”后,把默然好一顿骂,最后还是季凉看不得他的小姑娘受委屈,给解了围。吃饭的时候,都是默然和大润在说,季凉偶尔附和一下,做足了背景墙的工作职能。吃饭结束,默然瞥季凉一眼,说,“还不去结账,等着我结嘛!”又看了一眼在庆幸荷包保住的大润说,“你就等着下次请我吧,跑不掉你的。”大润气得又骂默然几句小气鬼。   季凉去结账,心情终于不郁闷了,看来默然还是给他面子的,嘴硬心软的小姑娘。季凉这次也算是首次在默然朋友面前亮相,首战大捷。最起码他们下午回去,准备分开的时候,大润就把默然拉到一边,含辛茹苦地教育她,总结一句就是,这么好的男人你还不抓住,等着后悔吧。耳朵好用,季凉还是听到了。默然被迫听了半天唠叨,最后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分开后,季凉和默然一起,又经过古镇。看着前面的小姑娘静静地行走在狭窄的一人巷,斜阳铺满整条小巷,姑娘的身上渡了一层淡黄的光晕。那种画面的质感,让季凉觉得他的姑娘是跋涉过千山万水,脚踏过千年时空而来。默然回头对着他笑,柔柔的轮廓在夕阳里有些虚芒,姑娘说,“感觉像是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一句话把什么画面都打碎了。季凉想告诉姑娘,再长的黄泉路他也愿意陪她一起走。可他不敢,最适合产生感情的地方最不能轻易说出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达浪~开学快乐!? ☆、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临近过年前,季凉异常忙碌。等他终于空闲下来,才发现他已经几天没见到默然了。出去看了看,没找到人。   尤雅这时候飘了过来,静静地瞅了季凉片刻,才问,“经理在找什么?”   季凉怕被尤雅幽怨的气息震慑,后退一步,远离尤雅,才说,“你看到默然了吗?”   尤雅定定打量他一会,没回答他,反问,“经理知道今天几号吗?”   这和他找默然有什么关系?但被尤雅阴森森的目光扫着,季凉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说完,季凉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公司放年假的日子,所以,小姑娘走了?尤雅看他明白了,又给他伤口上撒把盐,“默然说,她放假就直接回家,所以,现在我也走了,经理自己保重。”这话听起来真得很不对劲,季凉没敢说,他抬手看了看表,离下班都一两个小时了,所以,他就是现在去追,也见不到默然了?真是个心急的小姑娘,还是个没良心的小姑娘!季凉收拾好东西,锁好门,好了,他也要开始他的年假了。   季凉放假锁了房子的门去季妈妈那里住,季妈妈离他住的地方不远,相邻的小区。快过年了,季妈妈也很忙碌,虽然这二十来年每次过年的只有他们母子俩,但就因为这样,季妈妈更要让年过得热闹一些。而且每年她那些老姐妹,亲戚朋友都过来串门,总要把年货准备充足才行。等季妈妈终于忙完,也已经到了年三十。   季妈妈看着一边看佛经一边翻字典的儿子,不解,“你这是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节奏?”接着好似想到了,又说,“最近都没见你出去找默然那个小姑娘,该不会真放弃了吧?老娘可是都把过年你去她家的礼物准备好了。”   季凉嘴抽了一下,捏了捏鼻梁,等季妈妈把猜测都说了一遍才和她解释,“默然放假就回家过年了,她家不在这里。”   “那你这?”季妈妈点了点他手上的佛经,“要去当和尚了?”   “你想多了,妈。我就试试默然的方法,静静心。”季凉感觉有个以捉弄儿子为乐的妈,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静心啊?”姑娘走了,怪不得要静心,季妈妈无良地在心底嘲笑儿子,“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季凉心累,妈你这样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看着季妈妈离开去厨房,季凉刚想吐出一口气,就听见他妈妈回头又对他说,“别忘了明天去默然家拜年啊小凉子,姑娘家远的话,就当拜晚年吧。”差点一口气呛到。   “妈!”季凉哀嚎,他都没身份,怎么去贸然拜年,总不能真秉承季妈妈那句话吧。   “不去老娘打断你的腿!”季妈妈霸气地威胁他,过后,又打了棒子给个甜枣,“再说了,小凉子,过年那几天这么忙,妈妈都没有时间好好照顾你,你就去你岳父岳母家吧。放心,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那妈你怎么不说老丈人呢,会不会也打断他的腿?说完,季妈妈哼着歌去厨房做饭,没把季凉控诉的眼神当一回事。   季凉看着季妈妈的身影,有无奈更多的是心疼。季凉爸妈当年离婚,季妈妈只要了季凉的抚养权只身出户。原本季妈妈也是一个温婉贤淑需要别人呵护的小女人,但孤身一个女人养着孩子,难免会被别人瞧不起,有时为难一下。季妈妈变成现在这么霸气凶悍,不得不说和那些经历离不开。还有一点就是,她担心离异后,会对季凉的心理影响不好,所以性格就开始变得跳脱,以欺负儿子为乐,就怕儿子养成一个闷葫芦的模样。而且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男人追求季妈妈。前几年是因为季凉小,需要她全心照顾,她分不开心。后来是感觉年龄大了,自己不好意思了,儿子都到能谈恋爱的年龄了,她又结婚,怎么想都别扭。季凉也劝过她好多次,季妈妈霸气地把儿子骂走,她有那么多好姐妹,她天天串门都忙不过来呢,还找个祖宗回家供着?不结婚,家里就她和季凉两个人,当然她最大,结婚就不一定了。后来被季凉逼急了,直接放狠话,赶紧找媳妇结婚,她以后可是要忙着带孙子的人。好吧,这次季凉也不敢说了,他去哪里找媳妇?而默然的出现,让季妈妈兴奋了,恨不得马上叫季凉娶回家。一开始说抱孙子是故意吓唬季凉的,没想到说着说着就成真了,她家小凉子这过年都二十八了,媳妇还没追到,越想越让季妈妈着急。   晚上吃过除夕饺子,季凉就开始给默然打电话,结果很不幸,一直没人接。想到姑娘那回家的兴奋劲,估计又不知道把手机扔哪儿去了,真是没良心,放假这几天一个电话都没给他,他打了还没人接。陪着季妈妈一起看春晚,看到快睡到了,手机震动了几下,都是一些同事朋友发来的新年祝福短信,仔细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小姑娘的,季凉牙根都痒痒了。   刚想放下手机去睡觉,就听到手机响了,有人来电,季凉兴致缺缺,看了一眼,小姑娘来电,顿时精神了。接通电话,就听到小姑娘在那头兴奋的声音,“季经理,新年快乐。”季凉按住自己想要傻笑的嘴角,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接着就听小姑娘解释了一下没接到他电话的原因,果然是在家手机基本不在身上,没听到。末了还抱怨了一句,季凉电话打得太多,她手机都快没电了。季凉揉着额头听小姑娘的抱怨,刚大了一岁的小姑娘还是没变。后来,还是那边放鞭炮的声音太吵,默然说话都用吼的了,季凉才让小姑娘挂了电话,去洗漱睡觉。看了看时间,是刚过零点没多久,怪不得都是放鞭炮的,新年零时是接天神的时候。他们这边在城市里,就冷清很多了,毕竟鞭炮是禁放的。小姑娘那边,他还真想去看看。   季凉洗漱好,走到季妈妈门前,轻轻说了句,新年快乐,就去睡觉了。而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季凉就被季妈妈拽着耳朵叫醒了。季妈妈咬牙切齿地说,“小凉子,你没把我的话当作一回事是不是!”季凉懵了,到底什么事值得季妈妈这么兴师动众。“赶紧起床收拾好去默然家拜年!”季妈妈一把掀开季凉的被子,“太远了就在那里住几天,回来老娘也不给你开门!”被吼了几遍,季凉才清醒过来,原来他妈妈昨天是说真的,他还以为他妈又开玩笑了就没当作一回事,有这么折磨儿子的妈吗?   到最后,季凉还是被扫地出门,其中的艰辛经历都不能再说。看着车里已经放好礼物还有他的行李,季凉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好,他觉得他接下来的日子一定很“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好稀饭这样的妈妈~ ☆、新年礼物送上门   季凉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才下了高速,然后又是一路导航,才找到默然家的那个社区。进了社区,导航也没用了,季凉只好下车去问,还好都是邻里,况且听她们的意思,默然以前在这里也算出名,很容易就问到了默然家的住址。热情的社区居民看着季凉这车看着季凉这小伙,还好奇地打听了季凉的身份。季凉不知道怎么说,含糊着说是朋友,才逃掉。看着大妈那自认为很明白了的眼神,季凉也没解释,他和默然的关系,还真不好解释。   季凉到了默然家门口,都已经□□点了,大门大开着,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但听得不是很真切。季凉也不确定,而且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上门,就打了默然的电话,这次默然接得倒是挺快。   “季经理,早啊!”默然那头还有其他嘈杂的说话声。季凉看看天,再想想他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哪里有默然说的早。季凉开门见山就说,“默然,你现在出来一下。”“出哪?”默然那边显然没听懂季凉的话。“出你家的大门。”季凉解释。结果就听到电话那头,姑娘兴奋的声音,“季经理,你还给我快递了礼物?”“对呀,就等你签收了。”季凉乐得跟小姑娘开玩笑,他就等着看小姑娘待会儿的表情。这时候,季凉已经看到走到院子里的小姑娘,穿得不再像上班时候那么精致,套了一件到膝的红色厚羽绒服,整个人像是一个大号的福娃娃。   默然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大门外面倚车站着的季凉,瞪大了眼,傻傻地对电话那头的季凉说,“季经理,我又看到了一个你。”   季凉有时候都担心这姑娘的智商,“对呀,我也看到了你。”季凉挂了电话,看见院子里的默然仍然呆呆的,对她招招手,“过来呀,傻站着干嘛?”   默然走出大门,围着季凉转了几圈,才发出感慨,“好神奇,昨天你还在家呢。”又不远,他就不能今天过来吗?默然现在才想起来重点,“季经理,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笨,你的身份证上不是写的嘛。”季凉捏了捏小姑娘暖呼呼的脸,手感真好。   “哦。”默然摸了摸头发,她的资料公司里都有存,季经理知道也很正常,但是,“你怎么来我家了?”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嘛!   “被我妈赶出来了。”季凉说的也是事实,虽然被赶出来的原因没说,他也没敢轻易说出口,指不定会被小姑娘直接塞车里赶走。   “真可怜。”默然看着他一副同情的样子,还踮着脚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这不是安慰大型犬的动作,季凉也就圆满了,他真没想到,这姑娘真会信,她也不想想,就算被赶出来了,他也可以回自己公寓的。默然猛然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我的新年礼物呢?”   “难道看到我不算礼物?”季凉看到姑娘鄙视的眼神,继续说,“那把我送给你吧。”姑娘的眼神更鄙视了。   “默然,到底收到了什么礼物?半天没回来。”这时候客厅里谈话的几个人也走了出来。   “收了一个人。”默然傻傻地看着一大家子人都出来了,这要她怎么解释?   “呦,这个小伙子是谁,该不会就是你刚刚说的男朋友吧?”巧姨看到季凉,惊喜地说道。   季凉觉得他虽然是奔着让默然的父母认同他们的关系来的,但为了不让默然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去,他还是应该解释一下。季凉刚想说,就被默然扯了一下。默然一连点了几下头,诚恳地对巧姨说,“对对对,这就是我男朋友,季凉。”又扯了季凉一下,声音都放温柔了,“季经理,叫巧姨。”季凉乖乖跟着叫了声“巧姨”,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的理解能力。   “诶,还是个经理,人长得也俊,确实比我说的那个好多了,默然的眼光真不错。”巧姨打量了季凉半天,这哪一项都把她介绍的那个人甩半条街,不免有些气闷,“那既然家里来客人了,我就先走了。”   “巧姨,你不多坐一会?”即使心里不甘愿,默然还是摆出个笑脸。   “不了不了,大过年的家里也忙,我就先走了。”巧姨急匆匆说完,就走了。旁边站着的李爸爸李妈妈也没挽留她,一大早的就跑到他们家给默然介绍对象,要说男方是个好的吧,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靠着家里父母有点小钱的二世祖,这样的人她也好意思介绍给默然,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邻里街坊的份上,早给轰出去了。   既然刚刚的只是邻居,那这两位就是李爸爸李妈妈了,季凉乖乖地叫了,“叔叔阿姨新年快乐,我是季凉。”   李妈妈不善言谈,真以为季凉是女儿的男朋友,尴尬地笑了笑。倒是李爸爸看着季凉的眼神莫测,半响才说,“先进来吧。”   “嗳。”季凉赶紧从车上拿下礼物跟着进去,也没让他们插手,几趟就把礼物搬完了。   进了客厅坐下,就是三堂会审。   “爸妈,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别信了啊,我就是骗骗巧姨的,季经理真不是我男朋友。”刚进客厅,默然就迫不及待地解释,她真怕他爸妈误会了。   谁知道李爸爸都没理他,只是问季凉,“早上吃了吗?”季凉老实交待,他可是一早醒来就开车过来拜年了。李爸爸指使默然,“去给季凉下碗饺子。”默然看她爸爸不理她,急得团团转,现在又要支走她,怎么也不肯,直接指使看热闹不嫌腰疼的傲然去下饺子。傲然正看得开心,才不理她。季凉想说,他现在可以不吃,等中午一块的,但被李爸爸那静静的眼神看着,什么也没敢说。最后默然说,“我要解释。”好吧,李爸爸把傲然赶去干活了。   “解释吧!”李爸爸发号施令。   “季经理只是我的朋友,爸,他是被季阿姨赶出来的。”默然毫不客气地出卖季凉。   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看到李爸爸飘过来的眼神,季凉也赶紧解释,“我妈赶我过来给您们拜年。我和默然确实还不是男女朋友,我还在追求她。”默然瞪他,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李妈妈听了惊讶了一下,李爸爸很平静,季凉和默然的关系,他还是能勉强看出来的,但是,“我知道是我知道,但小区里的人经过今天这一遭,估计都知道你的男朋友上门拜年了。”   “知道就知道呗。”默然无所谓,正好以后不会有人上门要给她介绍对象了。   季凉却听出了李爸爸的意思,男方上门见了父母,特别是在过年这么重要的时间,就基本算是两个人定下来了,就等于默然的名誉都拴在了他的身上。季凉明白李爸爸是担心他如果没和默然在一起,默然的名誉会受损,被人嘲笑,“叔叔,我是认真追求默然的。”   李爸爸听了,稍稍放下一点心。就是默然什么都不懂,听到他还说追求,气得直接拧了他一下。    ☆、压岁钱四个二   过后,李爸爸和李妈妈就出门去给邻里拜年了,李家弟弟傲然也在家呆不住,煮完饺子,就跑出去找他朋友了。所以家里就剩下了季凉和默然。   季凉对默然招招手,结果默然反射性地向后躲了躲,季凉气笑了,掏出两个红包,“躲什么躲,我还能吃了你嘛。过来,给你压岁钱。”默然对他呲了呲牙,坐到他的旁边,去拿红包,季凉给她解释,“一个是我给的,一个是我妈给你的。”默然伸手一摸,果然有钱,拿到手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季凉看了,逗她,“怎么了,默然大人还会不好意思?”   “我就收过我爸妈的压岁钱,小时候亲戚朋友并不是很宽裕,过年我爸是不让我收别人的压岁钱的。后来再大了,也就没人给了。”默然说着,拆开红包,一看里面的钱,惊得直接把红包塞回季凉手里,“这么多,我不要。”   “傻样。“季凉捏了一下默然的脸,又把红包塞给默然,”我妈退休金不少,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晚辈,肯定多给点。我的你就当做上司有钱,救济救济你的。”   “有钱了不起啊。”默然嘟囔了一句,仍然不想接红包。   “也不是很多,过年你又长了一岁,正好我和妈都给你一个二十二张的压岁钱,四个二,总能压住你了吧,小胖妞。”季凉其实更想说,四个二够她用一年了吧,姑娘就是个从头“二”到尾的傻姑娘,“再不拿着,我就亲你了哈!”   这次默然伸手拿走了红包,还从沙发这边直接蹭到了另一边,躲他远远的。真是个傻姑娘,也不看看在谁家,平时他都不敢,更不要说这个时候了。   中午做饭的,竟然是李爸爸和李家小弟。傲然做饭,季凉能理解,默然说过他学厨艺的。但是李爸爸,季凉很是不能理解,看着能力只够打杂的两个女人,难道这是李爸爸故意做给他看,教育他,李家的女人是不下厨房的吗?显然不是。默然偷偷把他拉出去和他说的,她爸就因为她妈当年刚嫁进来说了一句,“既然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人,我肯定会照顾你一辈子”,好了,从此沦为家庭煮夫。而且她妈做饭不好吃,所以,默然说,她正在努力学做饭。季凉看着洋洋得意的默然没敢打击她,还停留在煲汤阶段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做菜。默然像是看出季凉所想,扬了扬下巴,“我会做醋溜白菜,酸辣土豆丝,红烧鸡翅。”那他以后,难道每天都吃这三样?默然还想再说,就被李爸爸叫进厨房煲汤,难得会一样,总要充分利用一下。   饭桌上,就算嘴挑的季凉都不得不为李爸爸的厨艺点个赞,不愧是练了几十年的老手。而最让季凉惊讶的是默然煮的汤,他都怀疑默然做饭的天赋是不是都用在了煲汤上面,这是他活了二三十年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汤。默然冲他扬扬下巴,像只骄傲的小狐狸。季凉觉得,和她在一起,即使除了煲汤其他事情都要让他做,他也是愿意的。   吃过饭,季凉和默然就被李爸爸赶出去了,没错,就是把他们俩赶出去逛逛,不准在家里继续窝着。李爸爸的意思,不说季凉,就是默然都清楚了。季凉突然觉得,李爸爸摊上这样的一个女儿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别人家的老爸都是担心着女儿找男朋友怎么办,他却要担心着女儿老是不找男朋友怎么办。默然在家里拧了半天,还是被轰了出来。   出门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片刻,默然哼了一声,转头先走,逛就逛吧,看以后还有媒人找上门,也就清静了。   冬日的暖阳最适合出来晒太阳,更是恰逢新年,广场上老老小小,男男女女都在闲聊。一看到季凉和默然过来,广场上静了一下,随后便是你一言我一语巴拉巴拉讨论起来,就算有几个不清楚的,现在也都知道了,小时候比较出名后来名声渐弱的那个默然又出名了,来了个长得俊还开好车的经理男朋友。这个小区前身也是一个小村子,所以对于小时候就听话懂事,学习成绩优异的默然,那就是他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传着传着,直到默然高考考得并不理想,这些传言才消退。结果,别看人家当年考得不好,这才刚毕业,就找到了这么优质的男朋友,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这是老一辈思想里一向的标准。   季凉和默然刚找到一个偏僻的条椅坐下晒太阳,几个比较八卦的大妈就坐了过来,一米多长的椅子,硬是挤下了四五个人。默然都被挤到了边缘,季凉偷偷地坏笑一下,伸手揽着她的腰。默然尴尬了,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她要是起身走了,又不知道被别人传出什么样。   几个大妈一坐过来,就是巴拉巴拉问个不停,什么小伙子多大了,在哪工作呀,工资多少呀。一串问题问下来,就差把季凉八辈子祖宗都挖出来了。默然在旁边嘟着嘴无聊地神游天外,也不得不佩服季凉,还能一个一个地回答。几个大妈问着问着,就开始问到了感情问题。季凉也不说假话,但说话都是留一半。比如季凉说,是我一直在追求默然,默然死活不答应。也没说默然到现在都没同意的事实。结果几个大妈又开始唠叨默然,什么小伙子不错,好好珍惜呀。刚刚神游回来的默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大妈一通唠叨,又开始继续和季凉说默然作为“别人家的孩子”的辉煌历史,以及糗事笑话都说了出来。默然在旁边傻眼看着,哎呦喂,这是要干什么的节奏。然而季凉还充分表现出一幅很关心默然过去的样子,认真地听几位大妈揭秘,时不时还探讨几句。结果,半天的时间都被耗了过去。   默然扯了扯意犹未尽的季凉,直言道,“你再不回家,就赶不回去了。”   “回什么回,大过年的就在这儿住了,热闹。”大妈直接代替季凉回答了。   默然愣住,看着季凉,该不会真要住这儿吧!   季凉摸了摸呆呆的小姑娘,“乖,我妈特意叮嘱我,多和你相处几天,不然回去早了不让我进门。”季凉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季妈妈,同时还在小区居民面前好好地展现了一下,季妈妈对默然的喜欢,婆媳关系完全不是问题。   这句话导致的后果就是,几个大妈又拉着季凉说了半天的婆媳关系,天晚了,这回是彻底要留下了。要不是都要回家吃晚饭,这些人还能再聊几个小时。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二……炸弹! ☆、胆怯冷漠的小姑娘   因为季凉留下是临时决定的,所以之前并没有收拾房间,而且李家二楼还没修整过,只有一楼的三个房间。默然很不愿意,因为季凉和李爸爸一个房间,那她就只能和她妈妈一个房间了,无论是谁,她都希望一个人睡,不行她宁愿去睡沙发。可是抗议无效,冬天太冷了,都不同意她去睡,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睡觉前,默然就决定明天一定要把季凉赶走。   季凉突然要和一个人,特别是还需要他讨好的人一块睡,也是夜不能寐的。然而睡不着的不仅是他一个人,李爸爸也睡不着。白天在默然面前,也没什么机会了解季凉,现在李爸爸开始盘问季凉了,自己宠了多少年的闺女,推出去了肯定会很不舍。季凉兢兢战战地回答李爸爸的问题,生怕哪一句说错了,惹得李爸爸不高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他的那几个哥们去见媳妇的父母,都焦躁不安了。他早上没来得及焦躁,都留着晚上焦虑了。李爸爸听了,半响没说话,季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忘记了咨询一下,未来岳父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许久,李爸爸才叹了一口气说,“默然从小就特别听话,不会让我们操心,她心智成熟的太早,什么事都会想很多。”季凉不知道“岳父大人”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只能继续听下去。“其实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不是孩子依赖父母,是父母开始依赖孩子。默然她从小就懂,所以她以前经常说,以后就不出这个县城了,这样就可以没事回来家蹭饭。哪有一个年轻人不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可是她偏偏想留下来,就是因为我们在这,她的家在这。”季凉应了一声,他一直都知道默然心中最软的地方,就是陪了她几十年的家人。李爸爸继续说,“她初中的时候说,嫁人就嫁附近的,那时候她的思想还是很正常的,不会考虑太多其他的事。但她高中的时候,就说以后只想谈一次恋爱,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年轻人的年轻气盛,一时夸下海口,也没在意。后来她快要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和她开玩笑说,多谈几次恋爱是为结婚做准备。她当时没说话,我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谁知道,从那以后,她就不和我谈感情问题了。”   季凉从来不知道,小姑娘还曾经有这样的想法,“那她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事改变的?”就算只谈一次恋爱,也没有反感结婚吧,现在默然这么反感结婚问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大学的时候吧。我记得默然无意中说过一句话,她说,大学就是为了破~处吗?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粗俗过分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也是第一次感到她那么激烈的情绪。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的感情问题会很偏激。当今社会都是这样的现状,她不会去适应这个社会的改变,也不会让这个社会把她改变,所以她会选择封闭自己。”季凉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和几个前女友交往不深?李爸爸看着他心虚的动作,没忍住刺激他一句,“怎么了,后悔以前做的事了?”   “没,我应该还是符合默然标准的。”季凉无辜,李爸爸这副幸灾乐祸是闹哪样?   “默然会管你符不符合标准吗?”李爸爸呛了他一句。   季凉扯了扯嘴角,赶紧转移话题,虽然李爸爸说的是事实,“后来呢?默然后来……”   “后来,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不谈恋爱不谈结婚,准备一个人逃避一辈子。”李爸爸对于默然也是无奈,说过劝过都被她三言两语挡过去,而且她还说得有条有理,作为父亲,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女儿幸福。而默然就抓住了李爸爸这点,非常坚决地表示,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前半辈子挣钱,后半辈子花钱,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   “我在遇到默然之前,从未想过结婚,这是我这辈子最认真的一件事。叔叔,请您把默然交给我。”季凉想了很久,他觉得他应该这样做,他有预感,这会是他一生的执念。   “你懂她吗?”李爸爸没有回答季凉,反问他。   “我知道她其实很冷漠。”季凉顿了顿,“我其实也很冷漠,但我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那你知道她冷漠到什么程度吗?”李爸爸有时候都不相信,一个从没经历过任何事情的女孩能冷漠到这种程度,“她活到现在,真正的朋友屈指可数,哪一个都是至少相处了十年。就算如此,她有时间就算是发呆也不爱去联系她们其中一个。虽然都说真正的朋友就算平常不联系,再见时仍是一见如故,但默然她其实是冷漠渗到了骨子里。你是不是以为,默然最依赖的只有家人?”   季凉点头,他一直这样认为的。   “如果不是我们相处了二十多年,你以为血缘关系会是默然只依赖我们的原因吗?”李爸爸说着,突然有些惆怅,“我突然后悔了,我现在倒宁愿希望默然表现得冷漠,也不希望她这样什么都伪装起来。她小学的时候还是一个冷着脸羞怯的女孩,我后来跟她说,在当今的社会人要圆滑,不要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她就慢慢变成了这副模样,估计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这样的默然,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追下去嘛?这会是一条不归路。”   “叔叔。”季凉不想听到说默然不好的话,哪怕有一些是事实,自己的小姑娘只能自己来教育,不用其他人指指点点,“你说的都很对,但有一点你一直没说对。默然她不是天生的冷漠,她天生的其实是胆怯。因为害怕任何感情,就用冷漠来保护自己,告诉自己,不沾不碰,假装自己不羡慕很冷漠。她其实就是胆怯而已。”   李爸爸听了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可能真是这样吧,这么多年我还是没看透自己这个女儿,你果然比我懂她。”   “感觉不同而已,你把她当女儿看,希望她变得更好,看到的会是她的不足。我看到她时,就是在心疼,我觉得她没必要这么累。”季凉从来不否认,他对默然的感情就是从心疼开始的,他心疼这个因为胆怯就伪装冷漠的小姑娘,也心疼她在冷漠外面还要伪装起阳光的模样。一个人得多累,穿了这么多伪装的外衣。   “或许是。” ☆、懒猫似的姑娘   第二天一大早李爸爸就起床做早饭,家里就他起得最早,其他人估计都到吃饭的时候才能起来。季凉没好意思再睡,跟着起来做早饭。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怀疑,李爸爸是不是故意在教他好男人成长史,显然他多虑了,李爸爸才没这个闲心。   吃过饭,外面阳光正好。默然搬了直背椅子和小马扎在小院子里,等李爸爸一忙完就说,“爸,给我掏掏耳朵。”   李爸爸没好气地说,“我忙都忙不过来,叫季凉。”好吧,李爸爸转身又去忙其他的了。   季凉这时候已经坐在的椅子上,对迟疑不决的默然招手,“放心,我眼睛很好,不近视,标准5.0的视力。”   有人伺候着掏耳朵和有人帮她剪指甲,特别是在阳光下,一直是默然最爱的两件事。享受还是逃离虎口,默然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屈服于享受。乖乖地坐在小马扎上,侧着脸趴在季凉的大腿上。太阳光被季凉挡住,只留下暖暖的温度,默然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默然的耳朵总是被头发遮着,所以白白嫩嫩的,默然就开玩笑说过,耳朵是她最满意的地方。季凉也很满意,忍不住捏了几下,像是上好的羊脂软玉,有点微微的凉度。眯着眼的默然微微蹙眉抗议,却不敢动。季凉没有再动她,认真地给她掏耳朵。而且默然的耳朵孔太小,季凉掏得很小心,生怕不小心碰疼了她。等掏完一只,姑娘舒服的已经睡着了,睫毛在弯弯的眼下打出暗影,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像一只晒着太阳慵懒的猫。季凉拍了拍她,让她换一边,姑娘都没醒过来就自己换了边,看来以前没少做这些事。换了一边,季凉有些不好受了,姑娘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却很灼人。季凉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静心给姑娘掏耳朵,直到掏完了,看着睡熟的默然,季凉还是没忍心叫醒她。她这时候的笑,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和平时的不同。平时她的笑会让嘴角向上勾起,现在的笑是深深地嵌入在嘴边,乍一看就像是长到嘴角的酒窝。她虽然内心冰封着,但这时季凉还是发现了她心中的一小株嫩芽,只要还知道享受,季凉就觉得挺好。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吃过午饭,李爸爸问默然,要不要带季凉到处玩一玩。虽然是问,但明摆着是不容置疑的决定。默然很没眼色地告诉她爸,季凉下午就走。再次被赶的季凉附和了默然一下,总之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默然逃避,季凉穷追,李爸爸懒得看见他俩,把他们赶出去,玩到走的时候再回来吧。默然表示,再也不想去广场了,最后,两个躲开广场上的一群大妈,一路闲逛就逛到了公园。   公园里很热闹,正是过年的时候,挥洒毛笔的八旬老人充分演绎了高手在民间,不过,默然的兴趣明显不在这里,她的兴趣都是一阵一阵的,兴趣来了能泡茶看莎士比亚,兴趣走了能摸狗逗猫,谁也拿不准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所以默然现在正盯着老艺人画糖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想吃就叫师傅给你做,光馋嘴有什么用。”明明是个小玩意,想吃就做得了,也不知道默然怎么会馋成这样。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默然幽幽地瞟他一眼,然后转头对老艺人说,“师傅,给我做个大的蝴蝶,要糖多的。”   蝴蝶?季凉想起上午一幅懒猫模样的默然,也来了兴致,开口叫师傅给他做一只肥猫,还要眯着眼打盹的肥猫。   糖画到手,吃起来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吃,季凉实在不懂姑娘到底馋哪点。默然微扬着下巴,鄙视他,“我一直都想吃,今天却是第一次吃,就是因为,糖画要别人请的才有感觉。自己一个人,不如去吃糖葫芦了。”她说完,季凉还是不知道姑娘从哪里得到的歪理。   吃完糖画,两个人没有事情打发时间,索性就和路边画沙粉画的小孩子一起,坐在矮脚板凳上,画画。阳光暖暖的,这里的风也不是佷冷冽。老板卖的都是孩子喜欢的白雪公主,叮当猫一些卡通图片。默然表示毫无困难,只是等她上手的时候,旁边的小朋友一会儿一句,“姐姐,不是这样的”,“姐姐又错了”。默然也不计较,知错就改,还积极地询问她们怎么画。季凉庆幸刚刚没和默然一起画,坐在旁边看着面前的一堆孩子,包括默然这个大孩子,他似乎能想象,以后默然也是这样像个孩子王一样,领着他们的孩子一起玩,顿时觉得自己好累。   画了几个小时默然才勉强完成她的画作,因为一开始很多颜色涂的位置不对,所以改来改去,就变成了一幅五彩缤纷的画。默然自己都嫌弃手上的这副“白雪公主”了,直接塞给季凉,“来,送你一个白雪公主。”   季凉接了画,捏了一下默然的脸,“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白雪公主。”   “哼。”默然扬下巴,翻白眼一气呵成,“说得你像王子似的。”嘴上永远不吃亏。   傍晚季凉回去,为了保证他能彻底离开,默然特地大发慈悲地去送了他。   季凉临走突然不舍了,他觉得就这么放过小姑娘也太便宜她了,特别是小姑娘一副巴不得他赶紧走的表情,他怎么也不想轻易放过她。勾了勾手指,看小姑娘疑惑地凑过来,季凉迅速地偷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算是临别前自己强占来的福利吧。   小姑娘捂着额头,瞪了他几眼,最后才装出恶狠狠的表情告诉他,“我刚刚没洗脸,哼。”   季凉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叫她赶紧回家,暂且放过她了。   一路回去,车上带着李爸爸给拿的特产和小姑娘给的“白雪公主”一幅,下次争取把真的白雪公主带回去。回到季妈妈那里,看着锁好的门,季凉心存侥幸地打电话问季妈妈在哪儿呢,季妈妈一点没辜负儿子的期望,出门看朋友,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季凉默,一高兴把季妈妈临别前的忠言给忘记了,他没想到,他妈妈果然说话算数,虽然不是把他赶出门,但是自己消失了几天。这有什么区别? ☆、我唯一的奢望就是和你在一起   季凉躺在床上,手机关了开,开了关,心里有些焦躁,这个时候,默然应该早睡着了吧。季凉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放下手机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响起,季凉一看笑了,也不知道默然怎么会还没睡。季凉接起电话,那头也没人说话,一时之间季凉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的时间久到季凉都以为默然那边是不是不小心打过来的,人早就睡了。季凉叫了一声“默然”,还是没人回答,季凉刚想挂上电话,就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模糊,带着微微的鼻音,她说,“季凉,你能喜欢我多久?”   季凉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小姑娘从象牙塔探出的窥视,即使只是小小的一瞥,季凉也觉得还好自己努力那么久。季凉的手指摩擦着手机的金属外壳,原本的冰凉也变得温暖了,就像小姑娘封闭的内心一样。季凉觉得他这一辈子就在喜欢小姑娘的路上回不了头了,可是,他却不能轻易说出口,一辈子这么重的负担,只有他能背,季凉说,“我会对你好,一直对你好。”只给你最安全的,最放心的承诺。   “季凉……”默然叫了他的名字后,又开始沉默了。   “默然,相信我一次好吗?”我这辈子唯一的奢望就是和你在一起,季凉活了近三十年从来没有这么执念过。他的性格被他的家庭经历磨砺得太薄凉,对事不全心,做事不强求,是他一直的态度。可是每个人都有生命中的劫,默然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劫。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季凉听到姑娘软腻的声音,“那我们在一起吧。”   季凉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眼前都有些模糊了,他起身走到阳台,想说太多话,可是最终他还是只说了一句,“好。”   季凉听着那头的小姑娘笑着笑着突然声音哽咽了,鼻音很重,“季凉,刚说过在一起,突然好后悔。”季凉对于小姑娘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也很头疼,要不是离得远,他都好想去摸一摸姑娘的头发。小姑娘的声音还是抽抽噎噎的,季凉就静静听着小姑娘的抱怨,“我觉得我坚持那么久,都白辛苦了。”   季凉明白小姑娘的心情,她一直那么努力地打造象牙塔保护自己,现在却要亲手推倒它,多年的保护,不是她还想依赖着,只是她的习惯让她想要找个壳子保护自己。听了默然的抱怨,季凉故意恐吓姑娘,“那可不行,反悔了,我就明天再去你家。”   “啊——都怪你,不然我爸也不会和我说教。”季凉也隐约猜到是他走后,李爸爸和默然说了什么,默然就算表现得再冷漠,她心中最软的还是家人。季凉听到小姑娘抽鼻子的声音,笑她,“怎么还在哭,会流泪的泪奇奇。”   “你才是!”默然大声地反驳,又抽了一下鼻子,“我在楼顶天台上,外面好冷。”   季凉失笑,骂她,“笨蛋,跑到天台干嘛?”推开窗,一阵冷风,季凉打了一个寒颤,望向外面的天空,他的小姑娘就在这片天空下面。   “我爸妈他们睡觉了,我怕他们听见。”姑娘的声音里压了丝丝的羞涩。   “小傻子,赶紧回房睡觉,不然明天就不漂亮了。”默然这种孩子一样的行为,带着娇憨和暖心,总让人忍不住心疼。   小姑娘哼了一声,自嘲,“我本来就一直不漂亮。”不过倒是乖乖地下了天台,回房间了。   “谁说的,你一直都很漂亮。”季凉听到姑娘下楼梯的声音才放下心。姑娘哼哼了两声没说其他的,季凉故意逗她,“好好睡觉吧,小姑娘,年假结束,我去接你。”   “啊——不要。”默然叫了一声,随后赶紧压低声音,等到了房间,关上门才继续说,“不要,我爸有时间要送我去,才不要你。”   “好好好,晚安,我的小姑娘,赶紧睡觉吧。”等挂了电话,季凉仍站在阳台望着虚渺的夜空,冬天的寒风刺骨,季凉却觉得整个人都是暖暖的,他没想过惊喜来得这么快,要不是还攥着温热的手机,他都会以为刚刚的是一场美梦。奢望了好久的事终于达成,他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感到了更大的责任,他要尽自己一身之力来保护好自己的执念,我的小姑娘。   接下来的几天,默然很忙。季凉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因为他打过去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默然匆匆说了几句话就挂了。季凉也想到是不是小姑娘害羞了,可小姑娘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会害羞,季凉反正是想象不到。   等了好多天,终于等到年假结束,季凉第一次埋怨年假太长了。季妈妈也回来几天了,天天看着季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不得把他轰出去,有了媳妇忘了儿的婆婆。终于等到了默然的电话,意外的是,电话那头的竟然是李爸爸。季凉挂了电话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李爸爸叫他去高速路口干嘛?   时间还没到,季凉已经在约定好的地点等着了。季凉心里有些忐忑,虽说是见过一次了,再见季凉还是心生怯意,泰山大人光是这个名头就已经让很多人胆颤了。想到这,季凉突然想到以后的自己,万一他要是有一个和默然一样的闺女,那觊觎他女儿的男人,想想还是不能忍啊,他也是从这条冤魂无数的路上走过的,总要让那些男人也吃尽苦头,才知道珍惜。   等到李爸爸的车过来了,季凉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不过刚刚设想的,李爸爸要对他的说教还是威胁什么的,根本就是白想了。李爸爸都没下车,默然一个人提着行李过来了。季凉赶紧去帮默然拿行李,路过车窗,李爸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季凉还是察觉到了李爸爸眼底压下的威胁。好吧,李爸爸才不会那么多废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秒懂。默然过来后,李爸爸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又上了高速走了,听说是有其他事情要忙,不然也轮不到季凉过来接。季凉却觉得这更像一个仪式,李爸爸把他宠在手心里的女儿,托付了一半给他,就看他懂不懂得珍惜。季凉侧眼看到小姑娘傲娇地哼一声,就转头看向窗外,害羞的小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觉得,另一半的小姑娘他也会很快抢到手里。他想要的,只有在他手里他才能真正安心。 ☆、季凉太黏人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着,自从确认了关系,季凉开始渐渐地出入默然的生活。带着菜去默然家蹭饭,虽然是他做,晚上陪她一起散步回家,虽然白天他也要挤公车,不过难得能和默然单独相处的机会,毕竟新年开始公司太忙了。这样的日子,季凉还没嫌弃时间不够,默然就开始嫌弃他太黏人了,没错,默然说,他太黏人了。季凉有些头疼,为这不知风趣的小姑娘,他担心她吃不好,休息不好,他操了多少心,现在被嫌弃黏人。最重要的是,他一个男人被嫌弃黏人,不知道被他那些好友听到会不会笑掉大牙。可是在爱情里,总要有一个人主动,姑娘的性格太胆小腼腆,注定主动的只会是他。他也不会说,在乎一时面子问题,就会退缩保留,他就要给姑娘全部的热情。有时他都在想,他都全力以赴了,姑娘还不认同,他要是还虚虚掩掩,欲擒故纵岂不是把姑娘推得越来越远。   其实这件事也是有起因的。默然做饭的能力目前还处于煲汤阶段,要她炒菜,也只会那几样,平时公司食堂里的饭,季凉也是怕她吃够了,就想着法子给她做做好吃的,去她公寓宣告主权真的只是顺便。结果一来二往,姑娘很成功被他养胖了,这时候姑娘不愿意了,又傲娇着不肯承认自己吃多了,就转话题抱怨季凉太黏人了,要不是季凉老是缠着做饭,她也不会吃这么多,这个思维还真让季凉哭笑不得。不过,季凉还是纵容着姑娘的娇气,姑娘就要娇养着才对。而且姑娘愿意对他撒娇抱怨,也是亲近他的表现,他应该更加努力让姑娘依赖他更多一些。   不过其实还有一件事是主因。谈恋爱的人,最常用的就是手机电话,没事发发短信,聊聊天。季凉目前都没有,他觉得以后都不会有那种追到手就失去了兴趣的感觉,所以每天晚上和默然分开回家,总喜欢和默然煲电话粥。叮嘱她锁好门,注意水电什么,就像一个老妈子。被默然嫌弃了几次,为了能多听听她的声音,季凉就说自己失眠,让小姑娘给他读故事听。依默然的习惯,季凉本意是想让她说说自己有趣的事情,结果默然给他读起来佛经,真成催眠了。所以,这么久一直这样相处着,他被姑娘嫌弃了。而且他还发现了姑娘的一点小毛病,姑娘真得很懒呀。平时在一起,姑娘有兴趣了还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就算没兴趣了,你和她说话,她也能懒洋洋地应你几声。但一用到电话一些通讯方式,姑娘说话就干巴巴的,字越说越少,恨不得都用“嗯啊”一些来表示。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的暗示。姑娘的小心思,她没隐瞒,他也懂一些。虽然她嘴上说嫌弃,但每次她都很享受。她真正表现出来的,是害怕。这么黏腻地相处着,她害怕自己会习惯,更害怕这只是三分钟热度,他突然收回去,那种反差是她最害怕的。默然对于别人的感情总是看得很透彻,所以她才这么害怕爱情。就因为透彻,才知道,越火热的爱情,热度越容易褪去,最后就是冰冷分手。默然的性格一直是这样,季凉看得心疼,他有什么理由会嫌弃这个自己追求的姑娘,他从不否认对默然感情的产生是从心疼开始的,正因为心疼,所以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默然。   他记得默然和他说过一句佛语,“痛苦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自己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默然意在问他,痛苦吗?季凉失笑,他哪里有过痛苦,从看上小姑娘的那一刻到现在,他从不曾痛苦,他一开始就坚信小姑娘会一直属于他,就是他的“东西”,他们俩倔一辈子,小姑娘也不会属于别人。他只是心疼,从一开始就为姑娘心疼着,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就连问个问题都要转几个弯,她敏感胆小地让他心都碎了。姑娘的那句,“你能喜欢我多久”,是季凉见过姑娘最勇敢的一次,就算她只探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他走,他也心甘情愿,不会有一丝痛苦。在感情里,不会有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之分,他心甘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风险劳累,对于他来说,只要姑娘站在那里不离不弃,他就会一直努力前进。   他以前从来不信命,但自从遇到默然,他就开始信命了,姑娘就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命。姑娘胆怯害怕了那么久,他也薄凉冷清了那么久,就这样遇见了,不说是命,他自己都不相信。倾尽一生能遇到默然,是他最大的幸运。一辈子的爱情是任何人都不能保证的,季凉却觉得自己对默然,就算最后没了爱情,那也是更深的感情,他能承诺的是,一辈子只对她好。除了她,他不能想象还有谁,会让他牵肠挂肚,一生追求。   再一次听到姑娘读佛经,并且又读着读着睡着的鼾声,季凉默默说了句“晚安”才挂上电话。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季凉从抽屉里拿出不常戴的眼镜戴上,开始认真地在电脑上画图,不停地修修改改,对于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领域,季凉的信心为零。但想到小姑娘看到礼物后的表情,季凉还是坚持了下去。他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但默然难得喜欢的,他都想给她,亲手为她打造只属于她的。   忙到将近十一点,季凉又去了厨房。原本空落落的厨房现在也丰富了起来,都是为了默然准备的,季凉每次看到,自己都会惊讶自己的转变,但是这种转变没有让他感到惶恐,他只感到了幸福,一种与爱人越来越契合的幸福。季凉将明天要煮的杂粮泡水,每天看着默然一成不变的早餐,季凉都为她感到腻了,所以他现在不仅承包了默然的正餐,连她的早餐也接手了,顺便也善待善待自己。   出了厨房,洗漱睡觉,明早早起又能见到他的小姑娘,这种日子真好。 ☆、不省心的小姑娘   一大早就看到默然有些怏怏的,没有什么精神,问了她只说是好困好累,季凉也以为是她昨天没休息好。可是都一上午了,默然还是老样子,双眼皮看起来更双了,季凉才觉察到不对劲。再次问了默然怎样了,小姑娘呆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浑身疼,不想动。”季凉摸了摸默然的额头,最近天气突变,温度都三十多度,室内空调开得低,默然的额头也冰凉的,一摸也摸不出来什么区别。被摸了额头的小姑娘愣愣了片刻,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感觉都没有,默然皱了皱眉道,“可能是感冒了吧。”季凉也觉得是,找件外衣披在她身上,直接拉着她去医院。小姑娘挣扎着不去医院,还振振有词,“我感冒会自己好的,不要去医院,不要吃药,我从初中就不吃药了。”   对于小姑娘莫名的坚持,季凉只好安慰她,“我们只是去看看,不吃药。”   “骗人!”默然拍他,明显不相信。   “只是不舒服就不吃药,如果发烧就吃退烧药好不好?”只是感冒的话,等着身体自己修复,不吃药就不吃药了,可是还发烧的话,就得上心了。季凉还真怕她发烧,原本就不聪明,再烧傻了怎么办。   “不要,没发烧。”默然是一个总是莫名其妙的人,她的坚持在很多人看来,都是贻笑大方的,比如她嫌弃西药化学物质太多,就可以十来年不沾一点西药。   “乖一点,不然我就告诉李爸爸了。我们先去看看,发烧再吃药好不好?”对待默然,季凉已经发现门路了,就要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哄着才行,吃软不吃硬。   默然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扁扁嘴,才和季凉一块走。季凉心里抽了一下,看来姑娘还真是发烧了,自己都烧迷糊了,自己的手摸自己的额头能摸出什么区别来,难道一个人的体温还有变化的?   季凉带着默然一路挂号排队,终于见到医生,一量体温果然发烧了,三十八度多,季凉心疼了,也不知道姑娘是怎么回事,烧到这个度数也没什么表现,小脸还是白白的。医生问是开药还是挂吊水,姑娘又闹着不挂吊水不吃西药,怎么哄也不行,季凉无奈只好又带着她去看中医。还好中医这边排队看病的人少,开了药,季凉就去给姑娘领熬好的中药,一包包的,像是血浆一样的包装,里面是黑乎乎的中药,季凉就看着姑娘苦着脸小口地喝中药。也不知道她闹哪一样,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喝了中药,姑娘有些出汗,季凉又拿外套把她包好,才牵着她回车里,三十多度的高温,季凉连空调都没敢开。姑娘刚喝过药,苦得她又有了些精神,兴致勃勃地和季凉自嘲,“怪不得今天不觉得热,原来我比气温还高。”季凉想拆开她的脑袋看看她都在想什么。   过后,默然表示还想去上班,被季凉严行制止了。他早看出姑娘的本质,要说她是什么优秀员工不迟到不请假,可能其他人是这样看的,可是他却清楚,姑娘哪里会管这些,她只是有自己莫名的执拗。说她是完美主义者,她也不是,但对于一些东西,她就莫名地坚持,比如她不爱请假不爱迟到,比如她对于喜欢的小东西都想要收藏一套,也不用就放着看看。姑娘的小性子,总让季凉难以招待,也不知道她下一秒又会增疯出什么奇怪的想法。   把姑娘送到家,严厉警告她不准开空调,还把她塞进薄被子里,看着她睡去,季凉才离开回去上班。一下午季凉都有些心绪不宁,主要是姑娘的性子太孩子气了,他真怕姑娘会想出一出是一出,再把感冒闹得更严重。找个女朋友像是养个女儿一样,操心的命,也就当为以后养女儿提前适应吧。   晚上下班,季凉直接就去了默然的公寓,还好走之前把她的钥匙顺走了。卧室里,默然还缩在被子里熟睡,轻轻的鼾声,头发乱糟糟,却别有一番撩人的可爱。季凉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摸了摸她的额头,放下心,应该已经退烧了。   进了厨房,季凉先煮了小米粥,病的人还是吃清淡点好。但是想想姑娘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还有中午都没吃东西,季凉还是打开了冰箱,随便准备一些其他的。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有,都是季凉平时买来塞进去的。   饭还没做好,姑娘已经闻香跑来了,套着小熊睡衣,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季凉看了一眼连脸都没洗的姑娘,拍开她偷菜的手,“赶紧去洗脸先,用温水,不准用凉水。衣服也换了。”姑娘嘴里叼着肉丝,对他呲呲牙,又偷吃了一口其他的菜,才去洗漱。得,看起来是好了,有了精神,又能祸害人了。   吃晚饭的时候,季凉庆幸自己准备得充分,姑娘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别人生病都是不想吃饭,她生病了倒好,吃嘛嘛香,比正常的时候吃得还多,季凉都怕她吃撑了,可是不让她吃,她又闹,季凉也不忍心看着姑娘可怜兮兮的表情。只是可怜了那碗清淡的小米粥,被姑娘嫌弃个彻底,最后还是季凉吃了。   吃过饭,姑娘又闹着要洗澡洗头发,季凉被她闹得要死,也没敢同意,刚生过病就洗澡洗头发,姑娘这也太孩子气。不过,姑娘的性格又怎么会妥协,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姑娘只能洗热水澡,不准洗头发。   姑娘去洗澡了,季凉想了想也驱车回家,洗个战斗澡拿了衣服又回到默然的公寓,他决定还是在默然家的沙发凑合一夜吧,他第一次见到姑娘生病,姑娘也是个不省心的,就怕出其他事。到了默然家,果然不省心,她洗完澡还穿个睡衣在客厅里溜达,季凉直接把她塞回被子里,让她喝了温好的中药,就叫她赶紧睡觉。季凉就抢了姑娘的一床被子,回客厅睡觉,沙发对于季凉来说实在有些短,连姑娘的小身板睡着都不舒服,更不要说他了。   然而事实证明,幸好季凉留了下来,半夜姑娘又发起高烧,还直接烧到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我已经七八年不吃西药了…… ☆、姑娘说,我们结婚吧   季凉睡到半夜还是有些担心,看了看时间,都已经零点多了。季凉去敲了敲卧室门,没有声音,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声音,季凉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姑娘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面,季凉一拨开被子,就看到姑娘脸上红通通的,手指碰到热得灼人。季凉赶紧拍了拍姑娘的脸颊,姑娘皱了皱眉还是没醒。季凉也顾不得太多,直接用被子包着姑娘,抱起来就向小区内的诊所里跑。   诊所敲了门,一直没人来开门,季凉心急等不了,只好抱着姑娘出门拦车去医院。进了医院,最近天气突变生病的人很多,今晚还很不幸出了交通事故,值班医生都忙得要死。季凉只好抱着姑娘坐在医院走廊的条椅上,等着护士长过来给默然挂吊水。护士长给挂好水,又指着季凉的脸骂了一顿,季凉都没敢反驳。季凉顾着小姑娘不能让她乱动,还要不停地用酒精给她擦脸,身上的睡衣湿透了都没有干过。等姑娘挂完一瓶水,人有些意识了,又闹着说难受,声音嘶哑嘶哑的,嘴唇都被烧得发白,季凉一只手控制着姑娘挂吊水的胳膊,一只手安抚着姑娘,姑娘无意识地在他身上蹭着,委屈地哼哼。看着小姑娘难受,季凉也不好受,见过姑娘那么多面,哪里见过姑娘这么脆弱的小模样。旁边同在抱着孩子挂吊水的父母和季凉搭话,季凉也没多少心思回答,只是随意应付几句,那对父母看了,安慰季凉,不要太担心,孩子小烧退得快。感情把被子里包着的小姑娘真当成孩子了。   几瓶水挂完,默然的烧才算退得差不多了。姑娘也不说难受了,只是昏昏沉沉地睡着,季凉看了小姑娘雪白的胳膊上,几个乌紫的针孔格外明显。姑娘平时碰到磕到留下的青紫都会好多天才能消失,现在被扎成这样,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褪去。季凉心疼地给姑娘揉一揉,被姑娘躲开几次,也不敢动了,拨开姑娘的碎发,在她带着酒精味的额头上用力地亲了几下,真是磨人的小姑娘,一点也不省心。旁边几个父母等孩子挂完水,也都先离开了。季凉还是不放心,想等白天多了医生上班,再去给姑娘看一看,反正也都三四点钟了,天都快亮了。季凉知道姑娘不常生病,没想到会是病来如山倒,一病就这么严重,以后可得看仔细了,傻得连生病都不知道的姑娘,世界上也就这一个了。   五点多,医院里的人又渐渐多了。季凉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把姑娘向怀里搂紧一点。就在这时,姑娘才醒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茫和一抹沧桑,季凉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姑娘就那样定定看着季凉一会,突然露出轻快明媚的笑容,她说,“季凉,我们结婚吧。”那一刻,季凉听到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血液汹涌地冲击着他的脉搏,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他连思维都已经不能转动了,就那样傻傻地看着姑娘,没有反应。默然笑着笑着却突然哭了,嘴角仍是笑弧,泪水却打湿了她苍白的嘴唇。默然抬手摸着季凉长出青渣胡子的下巴,有些生硬地划拉着她的手心,默然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季凉,我们结婚吧。”   季凉抬起僵硬的手臂给默然擦去眼泪,笨拙地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哭什么,傻瓜一个,病刚好就成了爱哭鬼。”   默然拽着季凉胸前的衣服,脸上的泪水都蹭到了他的睡衣上,语气有些激动,又重复了一遍,“季凉,我们结婚吧。”这架势,是季凉不同意她就会一直说下去的节奏。   季凉无奈,揉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好好好,我们结婚。真是霸道的小姑娘,在一起是你开口,结婚也是你开口,我就等着被你娶回家好了。”季凉说得很认真,但他心里却在打鼓,他怕这是一场梦,他至今都没摸清姑娘为什么又会说出这样的话,姑娘对爱情对婚姻的恐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因为清楚,现在这个状况,他才迷惑了。   默然搂着季凉的腰,哭得更伤心了,鼻子眼泪都蹭到了季凉的身上,姑娘一哭,说话就习惯性抽抽噎噎的,“季凉,我看见了,你一个人,白发苍苍,孤苦无依,我不知道,我去哪了,季凉。”   听到姑娘断断续续的话,季凉抱着姑娘的手一下子收紧了,白发苍苍,孤苦无依,他想如果这辈子不和默然在一起,他以后就会这样吧。即使白发苍苍,他也一直守在姑娘的后面,静静看着她。至于姑娘去哪了?季凉相信,这么执拗的姑娘只会嫁给他,如果没有嫁给他,那么姑娘这辈子还是在季凉的前面。你不嫁我不娶,他们俩的一辈子还是一直在一起的。   好不容易安慰好姑娘,季凉又带着默然去看了医生,为了确保无事,又拿了几副中药回去,姑娘现在也不纠结药不药的问题了,满脑子都是结婚两个字。被姑娘的行动刺激到,季凉都差点以为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以为姑娘只是一时冒出的念头,过一会就散了。要说姑娘因为这次生病,就感动了要以身相许,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他都准备好了八年抗战,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这样轻松结婚了?季凉不是不想结婚,只是姑娘这说变就变的思维,他连真假都分不清,让他怎么相信姑娘是真想结婚。况且是一个以前最怕结婚的人说出来的话,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   可是接下来姑娘的一系列行动,让季凉震惊了,姑娘说结婚是认真的,这个惊喜来得有些大了,震得季凉多少天都没反应过来。要不是世界上只有这一个傻姑娘,季凉都以为姑娘被调包了。多少天他都在回忆姑娘生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能肯定姑娘不是因为感动,可是除了这些,也找不到姑娘突然转变的理由了。姑娘那天也没有奇怪的举动,只除了她刚清醒过来有些奇怪的眼神,可是季凉也想不明白。他想起来姑娘哭着说的那句话,“季凉,我看见了,你一个人,白发苍苍,孤苦无依,我不知道,我去哪了,季凉。”奇怪的只有这句话了。 ☆、默然是我命一样的存在   季凉接到李爸爸的电话时,还很迷茫,不知道李爸爸突然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结果李爸爸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季凉心脏差点骤停,李爸爸说,“默然说,你们要结婚了?”   季凉心里那个悔呀,他把默然这几天的异样看在眼里,却没有重视,毕竟那可是他做梦都想的,他怎么会相信现实会成真,结果没想到,默然这姑娘已经直接报备家长了,刺激得他措手不及。季凉觉得自己第一次说话这么忐忑,“是吧,默然这样说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沉默的气氛让季凉心越跳越快,这么沉默,是好是坏啊?也没人和他说过。越来越冷凝的气氛让季凉都忍不住想要开口了,才听到那头李爸爸叹了一口气,“那你们先准备准备吧。”那一瞬间,李爸爸语气中的无奈和心酸,让季凉心里都痛了一下,这就是每个当父母的无奈,舍不得却又不能不舍得。   季凉开口刚叫了一声“叔叔”,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李爸爸却懂他的意思,语气中有无奈有纵容,“默然她,从小就听话,不会让任何人操心,就这样的性子才让人更心疼她。不过虽然她平时看着傻,做事不经大脑,但她每做一个决定,都是她自己深思熟虑决定的,还不会让人更改,人执拗的紧。”顿了顿,李爸爸又说,“她刚和我说要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想了很久,也没反对她,这孩子难得做一个决定,她需要的是家人的支持。哎,我也豁出去脸求你一次,默然你以后对她好一点。”   “叔叔,默然她,是我命一样的存在。”季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释然了,他终于找到心中对默然的定位,默然就是他命之所依。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李爸爸才说,“默然人小心多,事情想得太乱,这些都靠你教她了,你把自己的身份找对,我就放心了。”   直到挂了电话,季凉心里都是乱乱的,默然她确实还太小,二十二岁的年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初入这个社会,就要承担家庭的责任,他是不是做错了?可是让他放开,他也舍不得。而且姑娘那性格,偏执到底,依他对姑娘的了解,要不相濡以沫结婚一辈子,要不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至于李爸爸说的身份问题,季凉还真是不担心,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既当父亲又当男朋友,宠不能肆无忌惮地宠,教育也不能毫无收敛地教育。   正想着默然,这姑娘已经推开门进来了。姑娘一进来,就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胳膊支着桌子,两只手捧着下巴,盯着季凉说,“季凉,周日我们去看季妈妈吧。”   被姑娘直勾勾地盯着,季凉都差点脸红了,咳了一声,问她,“怎么了?”直觉感到不对劲。   果然,姑娘兴冲冲地说,“通知季妈妈我们要结婚了呀!”季凉呛了一下,姑娘又紧接着说,“然后就可以去我家提亲了!”姑娘你的矜持呢?这么兴奋,你之前对婚姻害怕得要死是闹哪样?季凉觉得自从遇到默然,心速就没有慢过,天天像坐过山车一样。   季凉捏了捏姑娘的脸,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罪恶感暴增。相处这么久,他以为他完全看懂了姑娘,可是越相处他就发现,姑娘身上他看不透的地方还有很多,季凉不确定了,“默然,你真的想好了吗?”   默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我以前认为,婚姻是坟墓,只是我一个人的坟墓。”默然看着季凉,眼角笑起,“不过,我现在觉得,它也会是你的坟墓。”   季凉用力捏了一下姑娘肉乎乎的手,“笨蛋,婚姻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坟墓。”   默然看着季凉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微微抬着下巴,对季凉说,“别以为结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们要婚前协议,如果不幸离婚,孩子都归我。”   “小傻子。”季凉看着骄傲的像只小公鸡一样的默然,忍不住心疼,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现实中那么多离婚的例子,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孩子,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就算是母亲给了孩子所有的爱,孩子对于父亲还都是亲昵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哪里有电视剧里的美好。   “你才傻。”默然伸手打开季凉的手,鄙视他,“快点和我说一说季妈妈喜欢什么,我要准备礼物的。”说着说着,姑娘自己都有些扭捏不好意思了,总算是有一点要见家长的感觉了。   “妈最喜欢的,当然是儿媳妇了。”季凉故意打趣姑娘,不过,他也没说谎就是了,季妈妈确实喜欢默然这个儿媳妇。   默然挑挑眉,自恋地说,“季妈妈当然喜欢我,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   “对呀,就快要嫁给个老头子的美少女。”季凉也故意说。   “哼。”姑娘抬了抬下巴,语气中带着施舍,“知道就好,还不快点告诉我,季妈妈喜欢什么礼物。”   “这么着急干吗?”虽然知道姑娘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但结婚这事,急也急不得,什么事情还没考虑清楚,姑娘这么急也不好呀。季凉可不想给姑娘留下遗憾,毕竟一辈子就一次。   姑娘一点也不害臊,大大咧咧地承认,“急着结婚呀,难道你不急?”那凶狠的小眼神,仿佛季凉一说不急就要吃了他一样。   季凉被姑娘盯着点点头,他虽然急,但是为了姑娘,再急他也不能急。姑娘虽然做出了她想要的决定,但她真的清楚婚姻代表的意义吗?他不想姑娘后悔,而且姑娘还小,世界上的风光她还没欣赏过,还有就是,他觉得自己很失责,还没给姑娘一个完整的恋爱,这是姑娘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唯一的恋爱。   “而且,我还急着生宝宝,我还想生两个宝宝。男孩叫木子,女孩叫夕子。最好二十六岁以前生宝宝……”默然兴奋地说个不停。   季凉被姑娘震惊了一下,摸了摸姑娘的头发,傻姑娘一个,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想着生宝宝这么遥远的事了。也不想一想,做母亲是多么辛苦的事情,他宠在心尖上的姑娘,他可舍不得她辛苦。即使,那个孩子带着他和小姑娘的血缘,会长得和他们很像,但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小姑娘。    ☆、每天都是过纪念日   季凉想过快,但没想过这么快。看着季妈妈和默然都准备翻起老黄历了,季凉偷偷把默然拽走,和季妈妈说了一声,赶紧离开。   默然和季妈妈聊得正嗨,被拖走了,不明所以然,以为季凉有急事,到了车上才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季凉无语地打量默然半天,才叹一口气说,“你打算七月就结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过几天就是七月。姑娘这也太急了,是把结婚当过家家一样简单吗?   默然点点头,她确实想赶紧结婚。   “七月马上就到了。”季凉无奈。不知道姑娘怎么想的。   默然又点点头,“早点结婚,我怕自己会后悔。”季凉嘴抽了一下,当着他的面这样说,姑娘的心眼都被自己吃了吗?默然好像也觉得自己说的太露骨了,难道解释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可是季凉,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未来的不定数那么多,万一我后悔了怎么办?”姑娘越说情绪越低落,季凉看着都舍不得再有什么要说的。   “默然,外面的风景你还没有看过,世态万千你还没有经历过。”季凉从一开始就是把她宠在心尖上的,有对女儿般的纵容还有对小女人般的怜惜。他太早把姑娘拉到自己的世界了,还没给她太多的时间去看外面的风花雪月。   默然突然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灿若夏花,“我不想看呀,也不想经历。”她的语气和她当初说她不要爱情一样,仿佛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季凉,我难得想要走出我的世界,想要走进你的世界。”默然说得很认真,季凉从未见过。他想,一个对什么事情都逃避的姑娘,把所有认真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何其有幸能得到姑娘的赤心,就算姑娘或许还并不是爱他,他此生也知足了。   “季凉,我想七月二十三号结婚。”见到季凉妥协,姑娘顺杆而上。   季凉捏了一下她肉肉粉粉的耳垂,不同意,“太赶了,而且那天是你的生日。”和姑娘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他并不想被其他事情分去精力,即使是结婚,姑娘的每一件事,他都想珍重。   “就要。”默然扬了扬下巴,乱七八糟的解释都弄了上来,“这样以后,你要是忘记了那一天,不仅是忘记了我的生日,还是忘记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姑娘的意思,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处罚方式,就等着他忘记了?   季凉无奈,心里被姑娘傲娇的小模样刺激得痒痒的,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顺顺毛,怎么会有这么让人闹心的姑娘,“小笨蛋,我们应该多几个纪念日,这样我就能借着纪念日的幌子和你一起庆祝,最好每天都像过纪念日。”   姑娘躲开他的手,炸毛了,“季凉你怎么会这么多甜言蜜语!”那控诉的小眼神,仿佛季凉不忠,她就立刻把他沉塘了一样。   季凉再也控制不住,把姑娘拉进怀里,狠狠地亲了几口,才解馋,看着晕乎乎的小姑娘,季凉拇指摩擦着她通红的脸颊,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口,“从来就只有你,只有你这么笨的姑娘才能让我失控,让我甜言蜜语,让我这么吻你。”天知道他在遇到默然前,还是个洁癖狂,对于每个都交往不久的前女友,牵手他都难以容忍,更别说其他的心思了。也只有这个傻姑娘才让他费尽心思,磨蹭到现在,也就贴唇吻,连深吻都没敢尝试过,就怕一发不可收拾,他实在不能高估自己的忍耐力。   姑娘晕乎了半天,才红着脸拍开季凉,缩到车窗边瞪着季凉,“老流氓!”像个炸毛的兔子,季凉恨不得把她欺负哭,如果眼睛红了,就更像了。姑娘哼哼瞪了季凉半天,季凉也不急,就淡定地被她看着。好半响,姑娘才想起来刚才的话题,眼睛转一转,又厚着脸皮问季凉,“那你的前女友呢?”说着,手已经捏住了季凉腰间的软肉,就准备下手。   “她们只是挂着女朋友的陌生人而已。”刚说完,季凉抽了一口冷气,他都明摆着撇开关系了,姑娘怎么还拧他?难不成他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姑娘无辜地眨眨眼,道,“我不相信呀。”手上的劲还没撤。   “顶多不小心的时候碰过手,我洁癖很重的。”季凉力表自己的清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时说出心中所想,就被姑娘当成甜言蜜语,以至于现在还翻起来前女友的账。他要是早知道会遇到这个冤家,他以前就连其他女人都不看一眼。再可人的小姑娘翻起前女友这笔烂账,也都够凶狠的。不过,看着姑娘皮笑肉不笑的凶狠小模样,腰上的疼痛对于季凉来说,已经被忽视了,他完全被姑娘勾走了心思。   姑娘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无辜的像只兔子,手上的劲还没撤,季凉就知道姑娘还想听他的具体解释,只好忍着痛继续说,“我的工作那么忙,和她们谈的时间短,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而且我对她们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都是被别人撮合的。”姑娘慵懒地眨眨眼,季凉竟然受到了魅惑,看出她心中所想,没好气地说,“为了追你这懒姑娘,我还敢忙吗?”自从遇到默然,他以前工作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休息时间都花在了默然身上。他这么努力,姑娘还爱理不理的,再不多花时间,姑娘都要飞走了。   好吧,姑娘终于相信了,还一点都不害臊地直接拽开季凉的衬衫,看着他腰上的青紫,心疼地给他揉一揉吹一吹。季凉看着姑娘眼中一点不掩饰的疼惜,压住心中的躁动,姑娘这么清纯,他怎么好意思禽兽。   等两个人偏题偏了半天,才扯回来。季凉抚额,他是和姑娘待一起待久了,也被姑娘传染了跑偏的毛病吗?姑娘还是坚持原来的时间,现在换了个借口,说是怕自己记不住结婚纪念日。季凉气急又逮着姑娘亲一遭,义正言辞地告诉姑娘,结婚纪念日他来记,所以日子他来定。姑娘不同意那么晚,季凉好说歹说,把要结婚的时间安排都和默然仔细说了,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日期定在了九月份。九月九,天长加地久。   所以接下来,季凉的日子真的很忙很忙,相对来说,姑娘就悠闲了很多。 ☆、兔子装的小姑娘   默然每天看着季凉在忙,嗯,很忙,比她忙,她总在无所事事。季凉闲暇之余,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姑娘开始一起忙。他之前忙的都是私密事,现在想想离结婚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又拒绝了两方父母的帮忙,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时间也挺紧的。于是,季凉就每天下班后,拉着姑娘逛家居商场,每次买一点家居填充他们的新房。姑娘的眼光挺好,就是有一点偏执。季凉看着雕刻着小碎花的家居,好吧,姑娘喜欢就行,反正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季凉就看着自己黑白调的公寓慢慢变得色彩缤纷,处处都是默然的风格,每晚睡在这样的环境里,季凉心都痒痒的,姑娘的风格都来了,姑娘还没来。   忙着忙着忙到了姑娘的生日,季凉和默然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默然还不至于忙到忘记自己生日的地步,毕竟从凌晨开始,她就收到了各路人马的生日祝福。默然的真实性格,就像季凉第一次见到的那样,静谧冷清。她就算表现得再放得开,她潜意识里也不喜欢那些混乱的娱乐场所。所以这姑娘就是现在年轻人夜生活的反例,不唱K,不泡吧,还是一个连逛街都懒得逛的姑娘。季凉也被姑娘带上了老年健□□活的道路,每天下班散步回家,煮煮饭,看看书,喝喝茶,早睡早起,如果再住在一起,季凉都觉得他像是和姑娘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伴一样。姑娘的这种性格也注定了,她的生日很冷清,收祝福收礼物却没有聚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姑娘有多抠呢。   收了半天的生日祝福,还没收到季凉的。默然一下班就支着下巴,眨巴眨巴圆鼓鼓的眼睛盯着季凉,她在期待季凉的礼物,至于季凉忘记她生日这种可能,她还真的不相信。季凉却不着急,揉了揉姑娘的头发,不紧不慢地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又按着每天的习惯,拉着姑娘散步买菜回家。不过,这次是回他们的家。   回到家季凉操刀做饭,订的蛋糕也送过来了,默然都以为生日就是这样过了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响起了音乐。姑娘莫名地跑出厨房,季凉老神老在地处理好饭菜,才走出厨房。姑娘这么久竟然还傻傻地站着,季凉从姑娘后面抱住她,下巴蹭了蹭她头顶的发旋,“兔子装的小姑娘,喜欢吗?”   客厅空白的墙壁上还在不紧不慢地播放着画面,并不精致的线条和有些生硬的切换,在摄影机盈盈的灯光里,一点点变化。兔子装的圆眼姑娘,小西装的高瘦先生,一点都不生动形象,却流露着淡淡的温情,纪录了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直到最后,画面定格在先生拥抱着姑娘,就像现在的季凉和默然。   季凉不自觉地收紧了怀抱,这是他第一次送女生礼物,还是自己喜欢的女生。以前他也只是会做简单的flash动画,这是他第一次把flash做成动漫短片,画面线条很粗糙,人物并不丰满,他有些担心。   默然眨眨眼,掩住眼中打转的泪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做的礼物。她送过朋友亲手折的一篮玫瑰,送过朋友亲手折的一瓶星星,送过太多,可她从来没有收过。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可今天她才知道她一直很在乎,只是因为她以前从没得到过。默然转身,抬头亲到了季凉微凉的下巴,她现在才知道,除了她自己,还有一个人懂她。原来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默然抬头看着这个只对自己宠溺的男人,“什么时候做的?”画面比不得她看过的动画片,却让她想哭。   “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他希望可以纪录姑娘的点点滴滴,并不只用文字。姑娘给他的印象就是披着兔子装的小狐狸,呆萌的外表,狡猾的性格,“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亲手把它送给你。”所以,姑娘只会属于他。   默然听了,抿了抿嘴,说话毫不客气,“画面很粗糙。”默然的话让季凉嘴角抽了一下,不过,“我很喜欢,季凉。”果然是披着兔子装的小狐狸。默然弯了弯笑眼,语气中染了狡猾,“我也有一件礼物送你,和你很像呢,季凉。”   季凉手一顿,看着姑娘狡猾的眼神,就知道不会太简单,果然,姑娘说,“不过,要等着你去发现了,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呢。”季凉气得抱着姑娘狠狠地亲了几口,这个礼物,他真担心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姑娘的风格,永远不是别人能摸清的。   “好了,吃饭了,小寿星。”季凉调亮客厅里的灯,去厨房端菜。   “太短了,我不高兴。”默然抿了抿嘴,故意刺激季凉,动漫真的不长,才几十分钟。   “笨丫头,只要你在,我就纪录一辈子。”季凉拖着不愿意动的默然去厨房,“端菜,吃饭。”   “还没吃蛋糕呢。”姑娘觊觎那个漂亮的蛋糕很久了。   “吃过饭再吃。”季凉安慰贪嘴的姑娘,生怕姑娘吃了蛋糕又吃不了饭了。   最终还是吃了饭,才开始吃蛋糕。客厅里的灯关了,盈盈的烛光映着姑娘俏生生的脸,姑娘闭着眼许愿,“希望季凉一直在。”然后一口气吹了蜡烛,黑暗中直接扑倒季凉的怀里。客厅里很黑,姑娘的眼睛却亮晶晶的,眨巴眨巴地看着季凉。季凉亲了亲姑娘的额头,“笨丫头。”故意说出愿望,是笃定他会帮她实现吧,果然现在是知道信任他了。   “才不笨。”姑娘跳出他的怀抱,蹦蹦跳跳地跑去开灯,黑暗中她还是像一只活泼的兔子。季凉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就像烙印一样印到了他的心里,他希望,姑娘就这样被宠着到白发苍苍,再也跳不动的时候。   过了默然的生日,离他们结婚的日子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季凉更忙了。不过,姑娘的兴致来了,跟在季凉后面像个小尾巴。家居用品都准备好了,所以接下来就是着手订酒店,订菜品,以及喜糖回礼一些。这些都是姑娘感兴趣的,每天忙得不亦说乎。 ☆、结婚请帖要两个人写   八月还是盛夏,房间里开了空调,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姑娘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刷网络小说,一手捏着盘子里的巧克力奶糖在吃。结婚前这么悠闲的,也就只有这个姑娘了。也不知道姑娘的思维是怎么形成的,都要结婚了,淡定的像是别人结婚一样,不害羞不着急。性格还任性得要死,前几天去试菜品试喜糖,结果自己吃得不亦乐乎。最后,确定了喜糖,姑娘死活要吃,季凉都庆幸还好让姑娘先试了,不然等结婚了那天姑娘再想吃,以姑娘的贪吃本事,还能留下来送人吗?   季凉从书房出来,看见慵懒的小姑娘,无奈地摇头,直接走到沙发前,把姑娘抱了起来。姑娘傻傻地看着季凉,还沉浸在刚刚的小说中,眼里都是迷茫,嘴里含的糖果把小脸一侧撑得圆鼓鼓的,像只小松鼠。季凉没忍住,低头吻上姑娘,舌尖探入姑娘口中,流连了几下,直接把姑娘嘴里微苦的巧克力奶糖挑出来,含到自己嘴里。傻姑娘瞬间清醒过来,小脸变得通红。季凉嚼了几下,把糖吞入肚子里,告诫姑娘,“可不许再吃了,小心吃出蛀牙。”从他们确定了喜糖,还没给别人吃,倒是姑娘自己喜欢上了,都吃了几天了还没消停。   “噢。”姑娘抿了抿嘴,应了一声,不过,“抱着我干嘛?”姑娘还是觉得自己挺胖的,这样随随便便就被抱起来了,难道她真的不胖吗?还是季凉的力气太多了。   “写请帖,总不能让为夫一人承担吧。”说着就抱着姑娘进了书房。到了书房,季凉坐下,也没让姑娘下来,直接圈在怀里抱着。   姑娘挣扎了几下,“这怎么写呀?”   “听话,乖一点。”季凉拍了拍姑娘的脑袋,把笔塞给姑娘,拽来厚厚的一打请帖。   姑娘捏了捏笔,表情很沮丧,对着季凉撒娇,“我的字不好看。”这个嘛,季凉看过姑娘的字,也不能算是不好看,就是没有风骨,横不平竖不直。写出来的字就和姑娘的外表一样,圆润可爱萌萌哒。季凉只能无奈地表示,也算是姑娘自创的书法吧。   不过,季凉也没打算让姑娘自己写,“我们的结婚请帖当然是我们一起写。”季凉攥着姑娘肉感的小手,手把手的和姑娘一起写。速度比起一个人写来说,慢了很多。但姑娘笑眯眯的,对此很感兴趣。季凉就知道,姑娘面上不解风情,但内心还是喜欢这么有些酸腻的小浪漫的。两个人就这样腻腻歪歪地一起写请帖,季凉也借此机会,和默然解释一下请帖里的名单。匆匆决定结婚,姑娘对于他的人际关系还有很多的不明白,当然他顺便也了解一下姑娘那头的亲属。不看不知道,仔细看了才知道,姑娘的人际关系真是简单粗暴,除了一些他还不认识的亲属,就是朋友,而且这些朋友他几乎都见过,真是够简单的。   季凉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默然,要不要请她的同学。姑娘眼睛转了几下,淡定地说,“大学同学大都是广西的,这么远,请也不来。”   “初高中的同学呢?”   “不熟。”   “小学同学呢?”季凉不死心。   “都忘了。”   季凉无奈,姑娘这人缘,现在明明挺好的呀,怎么从她的嘴里听出来的,却截然不同,也不知道姑娘怎么认为同学关系的。   “对了。”姑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完全沮丧了,趴在桌子上期期艾艾。   “又怎么了,傻姑娘。”姑娘天天这一惊一乍的,亏得他心脏很好。   姑娘扁着嘴,拽着季凉的衣服撒气,“我还要给妃妃那几个广西女人报销飞机票。”   其实几张飞机票,季凉还真不放在眼里,不过,姑娘想听的肯定不会是这些,季凉只好顺着姑娘的思维问她,“为什么?”   “我和她们定了赌约,说我肯定不结婚。她们不信,说我要结婚的话,就要报销飞机票。”默然攥着小拳头,赌气地看着那几张要寄到广西的请帖,“要不然,不给她们寄请帖了!”   季凉嘴抽了一下,姑娘这孩子的思维,还真让人难以招架,“不寄请帖她们也知道我们要结婚了呀,之前不是说过了嘛。”   “啊……”姑娘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然我们不结婚了?”   “傻瓜!”季凉哪里听不出来姑娘在开玩笑,捏了捏姑娘的耳垂,“我们可以让她们把红包包大一些。”   姑娘眼珠子转了转,又兴奋地爬起来,跪在季凉的腿上,给了季凉一个响亮的么么哒,“季凉真聪明。”   笨蛋,季凉制止还在乱动的默然,姑娘随时都是一副过家家的行为,夸人夸得一点水准都没有。而且,姑娘刚刚说的话,一听就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话,还说出来逗他,真是难为姑娘这么少的脑容量了。拍了拍默然,让她坐好,继续写请帖。   一摞摞写好的请帖,字体有些难以言说的怪异。明明不是很多,两个人却磨磨蹭蹭地写了一上午,姑娘还不老实,动来动去。险些让季凉破功,快三十年独身的老男人了,还真受不了初次的情窦初开。   到了中午,默然都被攥着手写了一上午,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盯着季凉,“好饿。”她真的写不下去了。   “好吧,给小吃货做饭。”季凉刷刷刷写完最后几张请帖,直接把默然抱回客厅沙发。刚刚就给抱过来的,鞋子都没有,要不然默然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在他怀里呆一上午。   下午的时候,默然呆在家里不愿意出去,嫌弃外面天气太热,季凉只好自己去把几张较远的请帖先寄出去,至于其他的,就等见到人再给了。   请帖送出去,这婚期也算是确确实实地定下来了,想改也改不了了。这时候距离结婚的日子也快近了,不过,在婚礼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而很明显,姑娘这神经大条的思维,竟然忘记了。还好,还有一个说会记住所有事的季凉。不然,真忘记了这件事,也不知道姑娘后来会不会后悔结这个婚。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星期日早晨是默然睡懒觉的时间,每个星期的这个时候,她可以不吃早餐睡到太阳高起,小女孩脾性十足,起床气也十足。不过,这个星期日她被打扰了。默然闭着眼,任由季凉拉着她去洗脸刷牙。   季凉一大早就到了默然的小窝,看见她还在睡,也就没打扰她。做好早餐,结果姑娘还在睡,时间也不早了,季凉只好顶着姑娘的起床气把她拉起来。每天来默然这里“蹭吃”,季凉还是有很多收获的,比如默然的起床气还是很好对付的,只要不说话吵她,怎么都行,任你摆布。   季凉觉得自己是在伺候一个小宝宝,扯着兔子耳朵发带把姑娘的头发拢起来,又把牙膏挤好,塞到姑娘嘴里。姑娘这时候才有些反应,自己迟钝地刷牙,动作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刷好牙,季凉又伺候着姑娘洗脸。季凉觉得,姑娘从来都没有“女为悦己者容”的概念,她任何邋遢的模样都被他瞧过了,从来不脸红,不属于他还能属于谁?洗漱过,季凉又开始像喂小宝宝一样喂默然吃饭,还真是一个乖宝宝,只要不说话吵她,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吃完饭,又诱导着姑娘穿好衣服,才开车到了地点,姑娘还是迷迷瞪瞪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直到拉着姑娘下车进店,服务员响亮的“欢迎光临”才把姑娘吓醒。默然一双杏眼瞪得尤其大,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店里的一套套婚纱,最后目光才转向季凉,这时候姑娘眼里的迷茫已经褪去,眼波如丝,晶莹流转,有些委屈。季凉猜姑娘肯定是忘记了要拍婚纱照,不然不会这么委屈地看着他。   谁知道姑娘眼睛转了转,委屈更甚,“你都不和我早说。”   季凉揉了揉姑娘的头发,安慰她,“不是说了,所有重要的日子都由我来记嘛,我不会忘记的。”季凉以为姑娘是在委屈这,岂知姑娘接下来的话,让季凉手一僵,嘴角抽了一下,果然不能太看得起姑娘的思维。   默然委屈地说,“早餐吃太多了,婚纱穿了不好看。”   季凉摸了摸姑娘微鼓的小腹,板着脸很严肃地告诉姑娘,“一点都不胖,穿婚纱会很漂亮。”睁着眼说瞎话。   默然还是不相信,但身边服务员一不小心的窃笑让默然红了脸,忘记了刚刚的事,直接扯着季凉往婚纱店里面走,丢人丢大发了。   化妆师给默然画好小淡妆,盘好头发,才让服务员帮助默然穿上婚纱。一套白色婚纱,一套粉蓝小旗袍,还有一套古典嫁娘服,都是季凉预定好的,默然才明白,那个男人说的话有多重,果然每个重要的日子他都会记着。   白色婚纱照是在室内拍的,欧式的风格,高贵神秘的气氛。拍了很多,姑娘都不甚满意,还是不经意拍的一张,才让姑娘点头,准备换下一套衣服。起因是,默然看到落地窗旁边的钢琴,一时兴起让季凉给她谈一曲。穿着白色婚纱的姑娘侧脸趴在钢琴上,享受地眯起笑眼。黑色燕尾服的季凉,修长的手指在钢琴上跳跃,温柔地注视着已经眯起眼的姑娘。默然总在无意识中就给季凉留下惊喜,比如现在的姑娘,季凉才知道姑娘享受起来的表情,是这样的,可爱不做作,慵懒不迷离。摄影师迅速抓拍到这一幕,总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职业操守了。   接下来,默然换了一套衣服也换了一个地点,是在城西古镇的一人巷。季凉始终忘不了那天的一人巷,走在斜阳里的姑娘,像是跨越时空掉落在这个世界的来客,还有她那句,一个人的黄泉路。不过今天,却是迎着高悬的太阳。狭小的一人巷,他仍与她并排,手撑油纸伞为她挡去烈日。粉蓝的旗袍衬着她略施薄粉的小脸尤其稚嫩,长卷发落在她圆润的肩头又透出丝丝妩媚,稚嫩与成熟矛盾的结合,却相得益彰。这样的默然,只有攥到手里他才放心。   最后一个场景是在一家老宅进行的。高大的府门,青石板的小路,历史的沧桑,还有院子里盛开的火红石榴花,无端地生出一股寂寥的感觉。姑娘也被画上了艳丽的新娘妆,眉间点上嫣红的朱砂,眼角挑起,眼睑如蝶,红唇似火,生生地把她原先脸上的稚气转换成了魅惑。姑娘站在火红的石榴树下,半掀起红盖头,石榴花落在她的肩上,发间,点缀出几抹绮丽。默然静静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季凉,他执着地伸着手,默然突然笑了,眼波流转,笑靥如花,她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后被他收入手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拍了一天终于结束,姑娘还是精神满满,兴奋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拍完了就围着摄影师跑来跑去,要不是季凉拦着,恨不得晚上都直接参与到照片的整理工作中。季凉都被姑娘这转来转去的气质弄晕了,刚刚还是恬静的大家闺秀,现在又成了疯丫头,也不知道姑娘这样变来变去累不累。最后,季凉还是制止了默然打扰摄影师的行为,和那些工作人员谈好,便让他们收拾好回去了,反正到晚上婚纱店会把照片都邮件过来,让他们自己挑选,也不急这一刻。现在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二人世界,过了这么久的二人世界,季凉还真的不嫌烦。所以,现在就是牵着默然再一次走在古镇中。   直到回到一人巷,夕阳铺洒小巷,季凉才牵着默然走进去。这一次,他不是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走远。这一次,他不再惧怕说出爱情。他拉着姑娘的手,可以轻易说出口,说出自己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黄泉路。”   姑娘噙在嘴角的笑靥深陷,眼睛里跳动着狡黠,她抬手把季凉推在墙壁上,明明比季凉矮了一头,却霸气地两手支在季凉两侧,困住季凉。说话三分调侃,七分认真,“若相公离去,我便拉你进黄泉。”说完,踮起脚尖深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阳朔…… ☆、唯一一次来民政局   礼服终于赶在结婚前送到了。一套大红色的秀禾服,金丝纹络,富贵的牡丹刺绣,翻领高立,层袖优雅,高腰收拢,胸前悬精致前挂,长裙入腰,微褶四开,半掩脚底正红绣花小鞋。额梳精巧,红色琉璃点缀,黄金镂空富贵牡丹花,对簪步摇一字排开,流苏悬挂琉璃花,耳夹三寸长有余,只为衬托芳华。这些都是姑娘最爱的花。   喜欢吗?季凉从背后把默然纳入怀里,想问她却没有说出口。默然看着床上的季禾服,眼眶微湿,这些都是她曾经的一个梦,她从没想过也有美梦成真的时候,她竟然也有穿上新娘服的机会。身后的这个男人,明明是披着优雅的外表掩饰内心冷漠的人,他该是不解风情,不懂浪漫的,可他却一次次放下防备,一次次给她惊喜,给她喜欢的浪漫。把她性格研究得比自己还透彻,这个男人,她真的只是喜欢吗?   “穿上试一试?”季凉拉着姑娘走到床边,将嫁衣托起。   “不要。”默然嘴角噙笑摇头,指腹摩擦着嫁衣上面的绣花纹络,心里酸酸的,“嫁衣我只想穿一次。”只为你穿这一次,无论未来如何,从此就再也不穿。   “不试也可以,你的尺码我比你还清楚。”季凉放下嫁衣,直接翻身睡在床上。姑娘被他拉得措手不及,撞在他的怀里。   “大流氓,你怎么知道?”姑娘趴在季凉的身上,支着下巴瞪季凉。小小的胳膊肘支在季凉的胸膛上,不痛,但有些麻酥酥的痒。这姑娘果然什么都不懂,不经意间就勾起男人的“兴趣”,偏偏还动不得她。   “趁你睡着了量的。”他可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所以指望他一眼就能看穿女人的尺码,还真是奢望的。不过,他也知道,姑娘估计就是喜欢他这句话。   果然,姑娘眼睛转了转,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原谅你了。”然后,姑娘就不理季凉了,自己一个人翻弄着嫁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季禾服。   “这个?”默然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戏水鸳鸯红色荷包,她看着荷包发愣。   “压裙角的。”季凉故意扭曲默然的意思。   “不是。”默然气哼哼地瞪他,摩擦着荷包上的两面绣字,一面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重要的是另一面的“默既入我心,携手共黄昏”,黄昏?默然知道这是季凉在一人巷说的黄泉路的意思。翻了翻嫁衣,里面也秀了这些字,“你定做的?”肯定不是旗舰店里直接买的。   “一针一线只为你。”这就是他这么久做的事,从未接触过服装设计,这个陌生的领域是他第一次涉足,只为了给他的姑娘一件独属于她的嫁衣。   “季凉……”默然喃喃地叫了季凉一声,就没了下文,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触动到她心底最深的软刺,可是默然也知道,季凉需要的从来不是她的感动。   “傻瓜。”一说就信,虽然季凉也没有说谎。季凉摸着姑娘的眉间,有些宽,思想单纯容易骗,娶回家一定要看好了。姑娘的眉毛也很稀疏色浅,冷漠的表现。就这样一个冷漠的小姑娘,抓住了他的心。   “我不傻!”姑娘揪着季凉胸前的衣服,她一直知道季凉对她的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她还是怕,害怕已经成为她十几年的习惯了,一时她也改变不了。   “不傻不傻。”季凉把姑娘揽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姑娘毛绒绒的发顶,“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好不好?”   “为什么不是结婚那天?”原谅姑娘,她一直认为结婚和领证是在一天的,一回生二回……就没有二回了。   “再多的纪念日我都能记住的,你放心。”季凉怕姑娘又闹别扭,又解释了一下,“而且结婚那天很忙,我们还有时间领证吗?”   “好吧。”姑娘很理解的同意了,其实姑娘只是平时爱闹小性子,真正大事的时候,她还是习惯性地听从季凉的安排,她骨子里还是中国的传统小女人。   姑娘趴在季凉的身上,掰着季凉的手指在玩,额?好像忘记了一件事,默然猛地抬头,一下子撞到了季凉的下巴上,结果季凉还没说什么,姑娘就眼睛泛泪地委屈了。季凉很无奈地给默然揉一揉吹一吹,真是笨蛋,孩子气十足。半天,姑娘缓过来,才委屈地和季凉说,“我们好像又忘记了买婚戒。”都怪她一开始说不要父母帮忙,他们俩全权负责,结果老是忘东忘西,婚纱照忘记,季凉记得,这一次婚戒又忘记了,后天就是九月九了。   “我准备好了。”光是婚戒,他都准备了几个月,比嫁衣还费心思。   “又偷摸我的手。”姑娘抿了抿嘴,故意表现得气鼓鼓的,“戒指都没让我看过!”万一不喜欢呢,万一不合适呢。   “放心,肯定比嫁衣更合你的心意。”他研究了姑娘那么久,怎么会还没摸清姑娘的喜好。而且,这个戒指他可是反复修改,几个月都在忙,怎么会还不合姑娘心意。   姑娘也不急,又趴在季凉身上玩他的手指,她能清晰地听到季凉胸膛里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和她心脏的跳动同步了。   第二天,季凉拖着难得害羞的姑娘,终于到了民政局。起得太早,赶上了民政局今天的第一对。姑娘很认真,比高考的时候都要认真,高考她都只检查一遍呢,结婚协议她却反反复复看了四五遍,生怕漏看了一点,最后才提笔签字。季凉在旁边提着一颗心,真怕姑娘突然反悔了。热乎乎的结婚证一拿到手,季凉看了一眼照片上姑娘傻乎乎的笑脸,直接把两本结婚证都收到口袋里,姑娘这么大条的神经,保不齐她就弄丢了。   又拖着姑娘走出民政局,看着庄严肃穆的门牌,季凉直接把姑娘拖到怀里,“这会是唯一一次来民政局,好好看看,我们再也不来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所以没有离婚更没有再婚。   姑娘听着季凉别扭的告白,咧嘴一笑,她也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九月九,唔,明天就结婚…… ☆、九月九,天长加地久   九月九,天长加地久。   “快快快,告白告白,不告白不准进。”   “跪下来告白才行。”   “还有红包,不大不准进。”   默然的那群小姐妹都挤在门后,只打开了里面的门,栅栏防盗门还是锁好的。   季凉好想说,他是有钥匙的人。不过,这个抢亲环节却是必不可少的。大宇他们直接一把把红包塞进去,闹着让她们开门,反正出钱的也不是他们。   散了红包还不行,一群女人还是吵着让季凉下跪告白才行。季凉也没有犹豫,直接单膝跪下,他还欠默然一个告白。   他说,“我的姑娘,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   他说,“我的姑娘,我希望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劫。”   他说,“我的姑娘,我许你一个只属于你的未来,你愿意吗?”   他还说了好多,以前不曾说给姑娘的话。季凉跪在门前,直到身着嫁衣,头覆喜帕的姑娘被人搀着走出来,她对他伸出了手。季凉握住姑娘的手,站起来,摸了摸姑娘收拢的细腰,有些不确定,“没吃早饭吗?”   姑娘应了一声,季凉直接把姑娘公主抱抱了起来,无奈地骂她一声,“真是个笨蛋。”接下来还有一天要忙活呢,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下来,他明明把秀禾服的腰身放了出来,就是为了防止姑娘吃太多,结果她竟然没吃,真是笨到家了。   这个婚礼其实有些尴尬,新娘默然穿着季禾服,新郎季凉却穿着燕尾正装,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可是季凉一点都不这样认为,姑娘就是穿越千年掉到他怀里的珍宝,衣着时代不同,他与姑娘的缘分却不断。真要让他穿上秀禾男装,那才是不伦不类,在他心中,只有姑娘才适合穿上秀禾服,即使有时候姑娘的性格跳脱得没型。   由于默然盖着喜帕,所以姑娘任何行动都是被季凉制止的,抱着上婚车抱着下婚车,最后直接抱到婚礼现场。   结婚仪式也是别开生面的尴尬,季凉拒绝了司仪这一项的安排,轻纱曼舞的高台上,只有季凉和默然两个人,这是属于他们的婚礼,所以高台的仪式上也不准出现其他人。男人有时候小心眼起来,比女人更甚。   独立的高台上,季凉单膝跪下,牵着默然的手许下一生的承诺,他说,“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死生契阔,与子同说。”季凉一个人说完了两个人的婚姻誓言,也不用默然再说,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把女戒套入默然的无名指,从此她便是自己的妻,自己心尖上的宝,自己一生的责任。   季凉站起来,把男戒递给默然,让默然给他戴上。默然接到戒指,手指颤抖了一下,从喜帕下面,她清晰地看到季凉手中的戒指盒印着Darry ring的标志,默然手指摩擦着戒指的内侧,那里刻着她和季凉的名字缩写。她想起季凉前天的话,比季禾服更让她满意的婚戒,这也是他亲手设计的吧。关注了Darry ring那么久,她从没见过这一款戒指,简单却也带着小女人的优柔。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台下的亲属朋友都屏息盯着台上不行动的新娘,这是闹哪样,是反悔了吗?季凉隔着喜帕也能知道姑娘又神游了,无奈地捏一捏姑娘的手,姑娘才反应过来,慎重地把戒指带入季凉的无名指。   没有司仪,季凉都是自己直接上手,“好了,现在新郎就要亲吻新娘了。”季凉掀起姑娘的红盖头,石榴花的额坠悬在姑娘的眉间,盈盈散光,姑娘的笑眼微红,像是一片残阳铺水中,晃了一池春水。镂空玫瑰流苏坠散在脸侧,微扫潋滟红唇。季凉低头,双手捧住姑娘的侧脸,挡去别人的视线,深深地吻上他心爱的姑娘。   台下起哄声四起,三位父母目光含泪地望着台上的一对新人。   季凉自己组织的礼仪结束,又顺手抱着姑娘下台,直接到更衣室换装换发型,红色纹凤半敞肩旗袍,露出姑娘圆润的肩头,三千青丝被一柄紫檀楼兰木簪挽起,几缕乱发飞散脸侧,衬得姑娘的玉脸,妩媚中多了几分俏皮。季凉低头吻上姑娘,吃去她唇上的膏脂,姑娘的唇不点而红,并不需要太多的修饰。季凉拿出早准备好的小蛋糕,一点点喂给姑娘。被外面的人催了好久,半响,季凉才不舍地拉着姑娘出去敬酒,话说,姑娘还没吃饱呢,季凉很不满意。有姑娘在,喝酒肯定不是问题。但是,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总不能他们喝醉了,要那么多预备好的兄弟姐妹干嘛!伴郎伴娘季凉一个也不要,挡酒就直接拉着他的兄弟默然的姐妹。   上一次参加妃妃的婚礼,季凉就说过,默然再也没有机会当伴娘,今天他就实现了这句话,姑娘终于嫁为他的妻。婚礼其实并不是很忙,默然这样认为的,比她上次当伴娘还轻松。其中原因还是因为季凉的功劳,季凉平时就是一只狐狸,终于等到了时机,抓着他几个损友的把柄,一个个威胁了一遍,婚礼真是轻松的前无使者。   婚礼结束,季凉默然送完了客人,安排好了亲友,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家。大红色的被单被套,映得雪白的墙壁都微微发红,巨幅婚纱照覆盖了床头的整面墙壁,是那张老宅红嫁衣的照片,姑娘最喜欢的红色。   即使有一大票的兄弟姐妹帮助挡酒,季凉和默然仍被灌得微醺。季凉和默然并排坐在床头,一时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两人相看无言,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凉抬手摸了摸姑娘微红的小脸,咧嘴笑了,“终于娶到你,我的姑娘。”翻身把姑娘推在床上,强硬却不失温柔。   “头发衣服还没弄。”姑娘瞪着眼,推了推季凉。   季凉伸手抽出默然发间的长簪,三千青丝铺散在床上,与红色的被单对比尤其刺激人的眼球。季凉喉结动了动,才沙哑地开口,“不要紧,为夫全权负责。”说着,便摸索到姑娘颈间高领上的盘扣。   我的姑娘,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婚了,下一章转到现实…… ☆、过往似南柯一梦   “默然……默然……我的姑娘……”氧气罩里雾蒙蒙的一片,查房的小护士看到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经有了意识,在他耳边轻轻唤了几声。   季凉无力地睁开眼,雪白的墙壁刺得他的眼睛发胀,闭上眼,季凉缓了缓才再次睁开眼,浑身无力,氧气罩里的纯净氧气让他有些不适应。   小护士看见他醒来,按铃叫来医生。白袍医生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就取下了他的氧气罩。   季凉现在脑子里仍是浑浑噩噩的,分不清梦与现实,脑子也有些反应迟钝,抿了抿干燥枯涩的嘴唇,季凉才干哑着嗓子问,“我是怎么了?”他明明记得他终于娶到了他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你因为高原反应太强昏迷不醒,是被执行巡查的士兵发现送过来的,身上没有其他亲友的联系方式,现在需要我们给你联系吗?”医生简洁清楚地解释了季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高原反应?是了,他的手机丢失,他急的到处寻找,来回奔波,最后突然昏迷。季凉手掌无力地攥了攥,那个手机里可是存着他偷拍了多少年的姑娘,就这样丢失了?医生看他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季凉摆摆手,即使手机丢失了又能怎样,默然的手机号他熟烂于心,可是他还有脸再打给她吗?医生见他情绪淡淡,嘱咐他一声,“你的身体没大碍了,再好好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生带着小护士一块出去了,季凉手掌盖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觉得他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明明说要对姑娘好一辈子,结果伤害姑娘最深的却是他。   与姑娘结婚将近五年,他看着姑娘一点点蜕变,变成现在的模样。做饭做家务带孩子,家长家短,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变成家庭小主妇。最一开始是怎么改变的呢?是了,是他们刚刚结婚不久,两个人什么都不懂,就意外的得到了一个小宝贝,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木子。在他心里,姑娘还是个孩子,现在他宠在心尖上的孩子要做母亲了,让他纠结了好久,可是这些并不是改变季凉对默然宠爱的因素。改变姑娘的,改变季凉的,是小姑娘做了妈妈之后。   小姑娘做了妈妈,变成了小女人,她开始懂事了,学着做饭学着做家务学着照顾家庭。季凉一开始工作很忙,就纵容着姑娘做任何事,等他回过神来,姑娘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小主妇。习惯了把姑娘当做孩子来宠的季凉,他慌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宠姑娘,姑娘什么都会,似乎什么都不需要他了。家庭里小宝贝木子的到来,更是夺去了姑娘的目光,姑娘的目光不再一直追随着他,木子的一举一动都会随时勾走姑娘。季凉吃醋,无奈,甚至他开始怀疑姑娘到底爱不爱他。毕竟姑娘也算是他强求来的,他从不知姑娘为什么嫁给他,姑娘对他到底有多深的感情。   而矛盾的爆发点就是在不久前,他升职副总,工作也更忙了。就算再忙,他还是努力抽出更多的时间,他想带着姑娘四处走走,从结婚到现在,他带着姑娘出去玩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却被姑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转身又去照顾木子了。季凉分不清是吃醋还是心酸,姑娘的成长还让他失去了以往宠爱姑娘的能力,他魔愣了,他的思想已经到了一个误区,他怀疑姑娘是不是爱他,是不是在她心中,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比他重要。   所以前几天他提出来两个人都静静的话题,姑娘的性格那么烈,直接提出了离婚。他受不了姑娘说的离婚,就算姑娘不爱他,他这辈子也想把姑娘锁在怀里。所以他逃了,一个人逃到了这里,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他伸手仿佛能触摸到云,让他又开始怀念姑娘。他守在心底的姑娘,只有她才能让他心痛。   季凉努力撑起身体,刚移到床边,就体力不支掉到床下,忽视身体上的疼痛,季凉拖着身体移到墙边,靠着墙壁的支撑,慢慢爬起来。季凉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向外面移,他昏迷了不知道多久,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第一眼见到姑娘到他们终于结婚的画面,一字一句一树一木历历在目,和他们的曾经一模一样。他感觉像是几年没有和姑娘联系了。   刚出病房,刚刚的小护士就冲过来,叽叽喳喳地说,“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出来呢,你……”   季凉拂开小护士探过来的手,他的洁癖一直针对除了默然以外的所有女人。而且平时听到姑娘叽叽喳喳,他会觉得心情愉悦,现在这个小护士也是这样,只会吵得他的脑子很疼,忍着头疼,季凉询问她,“公共电话哪里有?”   “走廊尽头就有,诶,你要用电话,我可以借给你手机呀!”热心的小护士仍不放弃。   “不用了,谢谢。”季凉拒绝了小护士的提议,直接扶着墙壁继续走,他从不和陌生人有任何瓜葛,特别是陌生的女人,他和姑娘的爱情是他最用心的经营。   “诶,你真是!”后面的小护士急得跳脚。   季凉拨下心中那个熟透的号码,“嘟嘟”的长声让他的心都提了起来,响了几声,那边才传来生硬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季凉的心瞬间冰凉,他不知道这种状况是好是坏,联系不到默然,他的心都在砰砰地跳个不停,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在生气,不知道姑娘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甚至不知道姑娘会不会不告而别。   定了定心,季凉又拨打了季妈妈的电话,拐着弯询问了一下默然的踪迹,季妈妈很奇怪儿子的问题,“默然不是出差去了吗?木子都托给我照顾了,你们怎么两个人都出差?”季凉糊弄过去,就挂了电话。   季凉感觉心里有些忐忑,他分不清默然是真出差了还是逃避了。他感觉自己心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涩拉拉的疼。回到病房,季凉休息了片刻就换好衣服,拖着身子去办出院手续,他等不了太久,他的姑娘还不知道在哪里等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前面都是季凉的梦,也算是季凉的回忆。 ☆、是不信任还是不自信   领取回来自己的贵重物品,季凉没想到,手机也被找回来了。季凉滑开屏幕,摸了摸屏幕里默然的笑脸,心里坠坠的疼,他伤害了他疼在心尖上的姑娘。他的姑娘最爱偷懒最害怕改变,可是她却为了他们的家努力着,改变着,他却还在置疑他的姑娘到底爱不爱他。   季凉收拾好行李,直接订了最快的一个航班。机场候机厅里,季凉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身体乏力到骨头都咯吱作响。季凉吞了几块黑巧克力,补充体力,苦味一直萦绕在他的舌根,久久不散。   下了飞机,季凉直奔公司,结果询问了默然的顶头上司,默然竟然是辞职了。季凉的心陡然冰凉,她就这样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们产生感情的公司,那他们的家呢?默然的上司又巴拉巴拉说了些什么,季凉只感觉耳边嗡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楚。顾不得公司里那么多人的眼光,季凉转身就飞奔回家。   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就像他每天回家一样,只是不再有饭菜的香味,也不再有姑娘的说话声。季凉走进卧室,翻开衣柜,衣柜里只是少了姑娘的几件衣服而已,看来姑娘只是逃避了,并没有彻底离开。季凉瘫坐在地板上,额头渗出细汗,心仍“砰砰砰”的震得他脑子生疼。季凉伸手压住想要勾起的唇角,他怎么忘了,姑娘说,他还欠她一个夕子,这么执拗的姑娘,就算是为了夕子,也不会一走了之。   季凉半曲着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眼睛微闭,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手机响了,季凉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接通,是季妈妈。   “小凉子,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果然是当妈的,之前没反应过来,现在明显感觉到季凉出了事。   “嗯,妈,我回来了。”季凉淡淡地回应。   “诶,你,算了,你先去幼儿园接木子,到我这儿再说。”季妈妈想了想还是见面再说吧。   “嗯。”季凉应了,便挂了电话。   随意收拾了一下,季凉就去了幼儿园。刚把木子软软的小身子抱到怀里,木子就踢了季凉一脚,挣扎着不要季凉抱,眼睛红红的。   “乖一点。”季凉拍了拍木子,对于木子这个“小情敌”,他一向耐心很少,世界上能让他耐心对待的也就只有他的小姑娘了。   “爸爸坏,让妈妈哭了,坏人。”木子的话,让季凉浑身一僵,抱着木子的手臂微微收紧,看着委屈眼红的儿子,让他想到了他的姑娘,是不是她也是这样的委屈这样的伤心。木子被默然教的很好,小小的年龄脾气就很安静,不骄纵不妄行,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以后他做事估计也是这样的沉稳。而今天的木子大声哭闹对着他撒脾气,是因为默然哭了。从木子的行为,季凉就知道他的姑娘岂止是哭了这么简单,他果然是伤害姑娘最深的那个人。这个结论让季凉浑身冰凉,他还有资格爱着默然吗?   回到季妈妈家,季妈妈一看儿子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饭也顾不得做,直接托邻居照顾一下木子,就开始询问季凉。季凉语气淡淡,浑身都散发着隐忍的气氛,随时都能爆发的感觉。把他们发生的事交待完,季凉就半倚在沙发里,手掌僵硬地攥紧,然后松开,反反复复。   “你……”季妈妈想要破口大骂,但看着儿子颓废无助的样子,微微压住怒火,但说话仍不好听,“自作孽不可活。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做错了哪里?”   “妈,我现在只想知道默然在哪?”无论做错了什么,对于他来说,把姑娘锁在怀里才是最重要的事。   “知道又能怎么样!”季妈妈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最后指着季凉骂,“我以前就提醒过你,你和默然的相处会出现问题。你呢,左耳听右耳扔,现在出了事,后悔有什么用。”   “妈,我只想知道默然在哪里。”季凉执拗地重复刚刚的话,问题不问题,他一点都不想去追究,他只想找回姑娘,像以前一样宠她。   “季凉,我对你很失望。你说默然在逃避,你呢,你现在不是也在逃避吗?”不管季凉听不听,季妈妈仍是继续说下去,她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季凉现在已经执拗到封闭自己,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彻底解决,“你真的把自己的身份找对了吗?你娶的是一个媳妇,不是一个女儿。你把默然当女儿宠没错,可同时你也要把她当做你同甘共苦的爱人。她的成长她的改变都是因为你,你有什么理由怀疑一个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   “妈,我知道。”季凉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他记得,他怎么会忘记,无论是季妈妈还是李爸爸都提醒过他,找准自己的身份。他找准了,可是在默然改变时,他还是被刺激到忘记思考。不是不爱,只是太深爱,他不希望他的姑娘为他改变。   “知道了就好好反思。你以为经营婚姻是一件简单的事吗?它需要的不仅仅是爱情的维系,还有信任。默然她把真实思想藏得再深,可是她的行动是暴露的,她所做的一点一滴,不都是为了你。”季妈妈是看着他们俩一路走来的,旁观者清,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俩甜蜜的爱情里,有一个大隐患,季凉他太自负,以为爱情真的那么容易吗?   “妈,默然在哪?”季凉捂住脸,颓废、后悔、自责压得他维系不住自己故作平淡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   “我怎么知道!等她的手机能打通了,叫木子给你问问,你好好想想自己见到她,要怎么做吧你。”该说的都说了,季妈妈也不再管季凉,去隔壁邻居家接木子回来。   是了,默然现在是在逃避他,就算他打通了她的手机,她又怎么会告知她的位置。而且,妈说的也没错,他该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思想了。妈说他不信任默然,他不想承认,他其实只是不自信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默然为他打开封闭了几十年的心。 ☆、意外发现的礼物   在季妈妈这里吃过饭,季凉就不顾季妈妈的劝阻,带着木子回家了,无论如何,那里都是他们的家,即使他的姑娘现在不在。   木子是个很安静很听话的小孩,一个人趴在茶几上翻着连环插图,不吵不闹,一点都不像姑娘怀他的时候。季凉对木子的感情很复杂,这是他最爱的姑娘给他的礼物,他和姑娘的血脉延续,他本该对木子疼宠万分的。可是,看到木子他就想到姑娘怀孕时受的折磨,生产时的九死一生,所以他总是疏远着木子,甚至看到姑娘事事以木子为重的时候,他开始嫉妒了。他本来就是这么自私的人,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只是他的姑娘。   “对不起,木子。”季凉摸了摸木子软软的头发,对不起我尽不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不起在我的心中永远是你妈妈最重要。   木子抬头,和姑娘一样的杏眼里闪过迷惑,半响似乎听明白了,软软腻腻地安慰季凉,“妈妈和我说过,爸爸不是不爱我,只是他最爱妈妈。以后我也会有最爱的人,所以我不能怪爸爸的。”一个四岁的孩子说出这般话,季凉有些失控,直接把木子抱在怀里,他以前是不是做错了?   “所以妈妈说,她会加倍爱我,连爸爸的一起。”所以这就是原因吗,季凉心里坠坠的疼,他觉得自己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这些年到底在做些什么,掩耳盗铃自以为是地蒙蔽自己。   “木子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吗?”季凉不确定地问,默然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完全不懂现在要怎么办。   “妈妈出差了呀。”木子疑惑地看着季凉,“妈妈说,她要去见她的小粉丝。”   小粉丝?季凉迟钝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默然和他说过,她无聊的时候会在网上写写言情小说,季凉也只当她是写着玩,没太拘着她。听木子的意思,也许并不是写着玩而已。季凉又问了木子一些其他的,木子都是摇摇头,季凉摸了摸他的头,让他自己先玩,他去书房。看着木子勾起的唇角和眯起的笑眼,和姑娘一样,季凉鼻子微酸,起身逃离到书房。他有些后悔了,他冷漠了木子这么多年,木子因为他一点点的亲昵就这样开心,他这么多年到底是在做什么?   季凉打开电脑,直接去看浏览纪录,找到姑娘浏览的小说网页,点进去,果然是姑娘的习惯,懒得都设置成记住密码,笔名和姑娘的各种社交软件用户一样的名字。季凉翻了翻姑娘的各种信息,原来姑娘在他不知道的领域,是这样的出色。他一直以为他的姑娘就该在他怀里,被他宠爱的,所以当姑娘改变时,他是惶恐不安的。   季凉翻了翻姑娘的小说,都是美好温暖的爱情,几年下来,姑娘已经有了几十部小说。最早的一篇,季凉刚翻到,瞳孔骤紧,季凉控制着颤抖的手点进去,果然是他们的爱情纪录。一字一句,平淡无奇,就像是流水账一样,可是季凉却清楚,这就是他们最真实的爱情。季凉想起来,他第一次送给姑娘生日礼物的时候,姑娘说过,她有一个和他很像的礼物也要送给他,原来就是这份礼物。姑娘当时还说,他可能会一辈子都找不到,可不是,如果不是木子提醒,他还不知道他的姑娘在另一个领域有多么夺目,他也不会发现他的姑娘亲手为他准备的礼物。   这篇小说点击率很低很低,差点就是无人问津的尴尬局面,可是更新一直持续着,甚至是前几天还更新了一下。季凉从头看到最后,终止在默然说离婚他逃离而去的时候。季凉手指摩擦着屏幕上的题外话,心里的苦涩四溢,姑娘说,我知道他会很快回来的,可是我不能等他。一句让人遐想的话,季凉都分不清姑娘的意思了。不能等他,是逃避还是真的有事?   手机响了,季凉刚接通,那头的季妈妈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小凉子,刚刚默然来电话了,说是上午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下午太忙就忘记了。她打电话过去了吗?”   电话?季凉没顾得回答季妈妈,快步跑出书房,客厅里正在说电话的木子抬头看到季凉,对着电话那头问,“妈妈,爸爸来了,要爸爸接电话吗?”季凉心都提了起来,有些期待有些忐忑。片刻,木子应了一声,“那再见,妈妈,晚安。”电话挂了,季凉压住心底的苦涩,他还在期待什么,不过这样也好,就当是姑娘又对他耍脾气了。   木子拉了拉季凉的衣摆说,“妈妈在北京,爸爸你去找妈妈吧。”   季凉眼眶微湿,木子的懂事就像是李爸爸说的默然一样,这样的孩子,他竟然会疏远他这么久。原来自己不仅不是个合格的丈夫,还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季凉抱起木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先给你洗澡好不好?呆会送你去奶奶家。”木子小脸微红,有些害羞有些激动,这是爸爸第一次对他这么亲昵。季凉看着心酸,诚恳地保证,“爸爸以前做错了,以后会认真改正,木子会原谅爸爸的吧?”木子伸手搂住季凉的脖子,也亲了亲他,“我从来没怪过爸爸,爸爸只是太爱妈妈了,以后木子也会有最爱的人陪着。”   给木子洗好澡,把他送到季妈妈那里,季凉就拖着下午刚拖回来的行李箱去了机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夜有些凉,季凉在候机厅里焦躁不安,他不敢想象他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他刚刚看到了姑娘的动态,姑娘说,“上午第一次一个人搭飞机,到现在都好难受,恶心想吐,头晕目眩,为什么偏偏他不在?”时间就是刚才,季凉心急,都已经到晚上了,怎么她还在难受?他的姑娘,以前从来没有独自坐过飞机,每次都是他陪着,他全权照顾着。他现在有些后悔,是他没有交代好姑娘坐飞机的注意事项,让他的姑娘这么难受。   下了飞机,已经将近零点了。季凉犹豫,要不要给姑娘打电话,这个时候,姑娘该睡着了吧。    ☆、身有千千劫,你是我唯一的劫   出了机场,季凉叫到的士,随意报了一个地方。一路上,季凉捏着手里的手机,笑得有些苦涩,乍一听到默然的位置,他就乱了分寸,也没考虑其他因素,就匆匆赶了过来。现在嘛,似乎是无处可去。   季凉在闭着眼沉思,的士司机看着这个浑身压抑着悲痛的男人,也没敢搭话。一时车内的气氛很诡异的安静,直到被简单的手机铃声打断。季凉浑身一僵,这个世上他只为一人设置过特殊的铃声,看着手机荧屏上那个笑脸,那个想想就心生欢喜的名字,季凉都不敢再夸大,说他很了解姑娘。姑娘不是在逃避他吗?接通电话,姑娘软软细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在安静过分的环境里,尤其清亮。姑娘的语气不紧不慢,没有任何杂质,她说,“木子刚刚和我说,你来我这里了?我看了航班你应该到了,怎么不打我电话?”平淡的问话,就像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之前闹矛盾的尴尬一样。季凉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这是他从那个与现实无异,似梦似回忆一般诡异的梦境醒过来,第一次听到姑娘的声音,像是隔了很多年,让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   季凉压住声音里的颤抖,故作平静地说,“嗯,现在在的士上,又吵到你了吧?”季凉是没准备今晚打扰默然的,一来他知道姑娘的作息时间很准,二来是临到将要见面他竟然有些忐忑。只是没想到木子会提前打电话通知默然,一个情商高又敏感聪明的孩子,就像曾经的姑娘。   默然没回答他,只是报了个酒店位置,让他过去找她。季凉摩擦着被他温热的手机,他的姑娘呀,就算是关心别人也是别扭的可爱,从不直接言说,总会在行动中不小心暴露出来。   到了地点,季凉一下车,就看到蹲在酒店门前阶梯的姑娘,明明是不雅很尴尬的动作,姑娘蹲在那里却像一个俏生生的迷路孩子,随意孤寂。季凉大步流星跨到默然面前,姑娘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显然刚刚又走神了。季凉摸了摸姑娘的脸颊,有些冰凉,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姑娘的身上。伸手把姑娘拉起来,将她冰凉的双手也收入手心,关心不自然的就流露出来,“怎么不在里面等,天凉也不穿件衣服。”料峭的春风也来衬了景。   默然没理他,无声地表示她现在还在生气,就像是闹了脾气的孩子一样。刚走了一步,就踉跄了一下,季凉紧张地把姑娘揽在怀里,姑娘坐飞机的后遗症看来还难受着,怪不得姑娘刚刚蹲在地上,她每逢不舒服的时候,就爱蹲在地上委屈,让人看了都心疼。姑娘缓了缓,直接推开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转身就进了酒店。被姑娘冷落的季凉跟在姑娘后面去前台办入住手续,一路回到姑娘的房间,季凉压住想要勾起的唇角,他在庆幸姑娘会生气就好。   进了房间,姑娘也不管他,自己很坦然地换了睡衣,就钻到被子里,蜷起身子像个蚕蛹一样闭眼睡觉。季凉看了看姑娘,就安静地洗漱换好睡衣。钻进姑娘的被窝里,装睡的姑娘还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季凉直接把姑娘锁在怀里,顺着她的背,安抚她赶紧睡觉。这么多年,即使姑娘改变了懂事了,她还是有些被宠出来的小习惯改不了。姑娘身体偏寒,一年到头体温都像是比别人低几度的感觉,所以季凉习惯了把姑娘锁在怀里,给她暖身。还有就是姑娘晚上入睡很难,季凉一直把她当做孩子哄着睡才行。果然,原本装睡的姑娘在他怀里安静了,呼吸慢慢平稳,还习惯性地把脚塞到他的腿边取暖。如果姑娘还有意识,对于自己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又该懊恼了,她可是还和季凉生气着呢。   黑暗中,季凉的眼睛熠熠生辉。姑娘身上淡淡的馨香一直是他最好的安眠药,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猜想的姑娘会逃避,姑娘会大发雷霆,姑娘会委屈哭泣,这些却都没有发生。这些,他宁愿姑娘都对着他来一遍,也不希望姑娘憋在心里。可是,姑娘就这样安然睡着了,她该不会是摸到他的这种心理,才故意晾着他吧,真是想想都让人牙根痒痒的姑娘,最磨人的小姑娘。   心里不平静睡不着,季凉只好看着他的姑娘。透过月光,季凉仍看到姑娘淡青色的眼睑,有些撩人的颜色,很妩媚。不过却让季凉心疼了,这几天他到底给姑娘带来了多少伤痛和压力,一向很注意休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姑娘,都熬出来黑眼圈。季凉心疼地亲了亲姑娘艳丽的眼睑,这些都是他带来的。吻了吻姑娘的眼睑,季凉又伸手抚平姑娘微蹙的眉头,姑娘昨天就说头晕难受,恶心想吐,刚刚还踉跄了一下,后遗症是不是太大了?不过以前每次坐飞机,都是他亲手照顾一上飞机就蔫蔫的姑娘,姑娘也就没在意。他以为他可以每次都陪着姑娘,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件事。   季凉手指穿插在默然的头发里,轻柔地按摩着姑娘的头皮,看着姑娘渐渐放松的眉头,舒了口气。姑娘流露出来的小动作小习惯总能戳他的心窝子,很依赖他却也不想便宜了他,小脾气闹起来,也不直接折磨你,只是一个小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让季凉心软的不成样子,恨不得把他的心掏出来任她践踏。他自己有时候都会被自己的感情吓到,从遇到姑娘那一刻,他变得再也不是曾经的季凉。甚至,季凉觉得,他现在对姑娘展示出来的感情,都被他压抑过一半才敢拿出来,他真的怕呀,怕吓跑了他的姑娘。   想想今晚对他不理睬耍脾气的默然,季凉把一直提起的心放下一半,无论如何,明天,明天一定要和姑娘说清楚,说清楚他的惶恐他的自私,他想把这些完全展现给姑娘,他不是不信任她,他只是不信任自己。他一直认为,他何其有幸,才能得到姑娘。身有千千劫,姑娘就是他唯一的劫。   好梦,我的姑娘。    ☆、我只在乎结果,不管过程   凌晨季凉是被姑娘惊醒的,姑娘的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让他瞬间清醒。这还是在姑娘怀木子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姑娘第一胎很凶险,先是强烈的孕吐,后来熬过了孕吐,又是整夜整夜的抽筋,季凉一点都不敢放松,每夜搂着姑娘,姑娘一有反应就立刻惊醒。还好木子生下来是个安静听话的,不然季凉何止是疏远他,害他的姑娘受了那么多苦,他怎么忍得下去。季凉跟在默然后面进了卫生间,看见姑娘趴着洗漱台难受地干呕,心疼地为她抚背顺气。等姑娘终于舒坦一些,季凉才把姑娘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压抑了难以消除的焦急,“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怎么后遗症到现在还没好?”   默然微微摇头,嘴唇有些发白,声音也是虚软无力的,“不要紧,就是有点头晕有些干呕。”   季凉抱着姑娘手足无措,他的姑娘一向健康的很,但每次不舒服的时候,都让人心疼的紧。季凉甚至觉得自己是罪孽深重,声音嘶哑激愤,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不自信,不该让你生气,不该让你一个人,太多不该,季凉觉得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是错的,伤害了他的姑娘。   季凉不说,姑娘还能维持着生气冷漠的表情,季凉一说出口,姑娘就忍不住委屈地掉眼泪。也许是季凉说的话,也许是姑娘真的太难受,默然好久都没这样耍脾气了,拽着季凉胸前的衣服,眼泪鼻涕都蹭到了季凉的身上,这样还不行,直接一口咬在季凉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疼痛比起季凉心中的喜悦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对他撒脾气使小性子的姑娘终于又回来了,季凉任由姑娘咬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亲吻姑娘的发顶,还好姑娘现在控制不住会咬他,不像以前一样只会咬自己,只要她不伤害自己,怎样都行。   姑娘咬着突然推开季凉,扒开他的衣服就看见他肩上已经渗血的牙印,红通通的眼中闪过忧心慌乱,随后就被快速掩去,仍然委屈愤怒地盯着季凉。   季凉侧低头看到肩上渗血的牙印,反倒是多了几分开心,“默然送我的,我都喜欢。”特别是默然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属于默然的。   “我头好晕,好想吐都怪你。”默然咬着嘴唇,委屈地盯着季凉。   “怪我,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季凉想伸手抱一抱委屈的姑娘,结果被姑娘拍开了。   默然盯着季凉仍不依不饶,“你惹我生气,你说要我们都静静,你说我们的爱情有问题。”默然现在的表情一扫委屈,像是愤怒的小兽,她不能容忍季凉怀疑他们之间的爱情,明明他们都那么努力。   季凉这次不顾默然的反对,直接把她揽在怀里,他不敢面对姑娘,看见姑娘坦诚清霞的双眼,他觉得自己很不堪,他害怕在姑娘的眼中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他抱着姑娘说自己的不自信,说自己的自私自利,说自己心底难以掩饰的丑陋。他不敢看着姑娘,可他又怕姑娘的逃离,他只能紧紧地抱着姑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季凉说完,等着姑娘最后的宣判。   默然伸手又在季凉的腰上用力地拧了一下,语气凶巴巴的,“季凉你以为我不懂你嘛!我若不懂你,我会嫁给你嘛!我不管你的思想多么偏激,你的行为多么恶劣,只要你一直爱我,从不背叛我,我会一直,一直和你到老。爱情里,我只在乎结果,不管过程。”默然的眼睛里映满了季凉的身影,她说得尤其认真,眼睛里不容其他。   一袭话,季凉竟然傻傻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他第一次听到姑娘亲口说出来的告白。姑娘内敛含蓄惯了,她平常的行动中或许会透出对他的珍重,可是她不会说出口。她可以开着玩笑说出爱情,可这么认真这么慎重的告白,还是季凉第一次听到。   “傻什么傻!还没和你算完账呢!”默然又吼了季凉一句,掩饰自己脸上冒起的红晕,“季凉,我和你说,我最委屈的不是你说我们要静静,是我说离婚,你不哄我,就一个人逃了。季凉,是谁当年说的,不准逃避来着?”   季凉语噎,不知道怎么回话,他能说他当时只是太害怕就逃了吗?   看到季凉又无言,默然气得踹他一脚,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不是挺会教育人的吗?关键时刻,怎么一句话都没有,故意让她尴尬吗?结果一脚没踹准,还伤到了她露在凉拖外面的脚趾,瞬间,姑娘又眼红了,生理盐水很自然就涌了出来。   季凉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把姑娘抱起来,直接回卧室,把姑娘放在床上,跪在地上给她揉脚趾。真是有些无奈,踹人还能伤到自己,也就只有这个笨姑娘了。   被揉的舒坦了,姑娘又一脚踹在季凉脸上,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踹完,人就翻滚到被子里,裹起被子继续补觉,怒气出了,可算是能好好睡觉了。   季凉揉了揉脸,姑娘的劲不大,一点都不疼,倒是让他感觉心里麻酥酥的。翻身挤进姑娘的被子里,又把怯生生瞅着他的姑娘搂在怀里,他哪里会对姑娘有怒气,值得报复完的姑娘还对他防备了一下。   默然背靠在季凉怀里,季凉双手搭在姑娘的小腹,姑娘身体偏寒,特别是到了冬春两季,腹部都是微凉的,每晚都是季凉双手为她暖着,不自觉中已经习惯了几年。“默然,为什么辞职?”季凉问出心中的疑惑,她的姑娘不好强不爱争,一直喜欢平淡安稳的生活,在公司里一直做个闲职,有他看着,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就不知道姑娘突然辞职是为了什么。   “唔,我懒呀,不想早九晚五了呗。”姑娘含糊不清地解释了一句。   “说实话。”季凉捏了捏姑娘腰间的软肉,软软的,捏起来真是舒服,看起来果然还要把姑娘再养胖一些。   “夫妻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闲下来呀!”默然说得仍不是很清楚,但季凉却听懂了,他的姑娘总能把事情看得很清楚。他和姑娘不在一个部门,上班的时候并不常见,回到家还有家常家短要处理,特别是他升职后,工作更忙了。人生苦短,对于姑娘来说重要的事情并不多,她只想多一些时间和季凉相处。这个世界对于季凉来说,重要的事也只有他的姑娘,想了想,季凉下定了决心,没有什么比他的姑娘更重要。 ☆、“宠妻联盟”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七八点。默然起床后又干呕得难受,季凉看着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办,姑娘讨厌医院讨厌吃药的性格一直没变。   看着姑娘准备收拾收拾就出去,季凉把姑娘按在床上,好声和她商量,“再睡一会好不好?”   “你放心,我没事了。我和别人约好了。”默然揉了揉肚子,只是有些干呕而已,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都以为自己又怀孕了呢。   “不能改约吗?”季凉纠结了,因为默然的性子,也不知道姑娘坐个飞机,后遗症怎么这么多,下次还是看好吧,坐坏了,心疼的总是他。   “我想赶紧处理完。”姑娘侧头看着季凉,虽然她每次做的决定看起来都是斩钉截铁,但其实只有得到季凉的允许她才真正会去做,她骨子里一直是中国传统的小女人。   “那好吧,我陪你去。”季凉顺了顺姑娘的头发,把姑娘抱回梳妆台,他实在不放心姑娘在外边一个人。   “你的工作不忙吗?”默然偏偏头,睫毛侧看如羽扇,清眨间流光溢彩,掩住眸中潋滟流水。   季凉忍不住,在她深色的眼睑上烙下一吻,“不忙,你最重要。”而且他正准备处理这件事呢。   姑娘弯了弯嘴角,转身去收拾自己,看起来心情很好。果然爱人间少不了甜言蜜语。   季凉走到阳台,拨打了一个电话,和总经理解释了一下再请几天假的原因,还提出了一个让总经理都为之一震的决议。听到那头沉吟片刻才问了他原因,原因吗?季凉手指划拉过冰凉的玻璃,透过磨砂玻璃仍看得清楚房间内的姑娘,笑得轻快,“默然想多陪陪我,她辞职了,我也想多陪陪她。”反正整个公司都知道他宠妻成狂的传说,他这么厚着脸皮说出来,也早就不怕别人嘲笑了。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同意了季凉的决定,多少年的老员工了,又是一个好苗子,总得卖个面子给他。季凉知道,那头叹气的原因,无非是气他不上进,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左右着,很多人都和他说过。但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们又怎么知道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自从升职后,他的工作忙了,应酬多了,处理这些让他很厌烦。所以他还是适合以前小小的部门经理,特别是工作相对清闲,应酬几乎全无的策划部。那种环境能让他安心,他不容许任何可能会破坏他和姑娘感情的外部因素出现,他要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季凉,快收拾自己。”姑娘看到窗边静站的季凉,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面前的玻璃上,看见季凉微微一僵,默然笑得一脸狡黠,转身就回到梳妆台,悠然打扮。   季凉走进房间,经过姑娘的时候,捏了一下姑娘的脸解气,真是爱闹人的姑娘。进了洗手间换衣服,梳洗,季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怒气突起,一拳捶过去,顿时镜子裂了一个蜘蛛网。姑娘乍听到声音,已经冲了进来,看到季凉泛青紫的指根以及破碎的镜子,气得骂他,“你发什么疯呀你!”捧着他的手,心疼地给他吹气。   “一时手痒,想试试。不疼的。”其实他只是气以前的自己,看到姑娘刚刚对他撒娇对他使坏,他也知道,姑娘已经很久不曾对他这样了,因为他太忙,姑娘总会懂事地处理好任何事,安静地做个贤内助,不吵不闹。他一点都不想这样,这些违背了他当然爱上姑娘的初衷,他爱上姑娘,只是因为心疼,他想让姑娘在他怀里无忧无虑,尽情撒野。   听了他的话,姑娘不仅没消气,反而气鼓鼓地瞪他,“你打破的你去赔。”然后转身出去了。   好吧,不仅脾气回来了,连说话不着重点的风格也回来了。季凉抚抚额,这才是他最心爱的姑娘呀。   收拾好出门,季凉带着姑娘去吃早饭,首都这个地方,他倒比姑娘熟悉一些,几次出差都在这里。姑娘胃口不好,想来还是有些恶心想吐,季凉只好哄她,以毒攻毒,多吃点就不恶心了。姑娘是真信了,季凉摸了摸又呆傻的姑娘,真是好哄,每次都是这个借口,她都能相信。人家是一孕傻三年,姑娘都傻到了现在。   吃过饭,季凉跟着默然走,看着默然转来转去穿梭在偏僻的街道里,季凉都怀疑姑娘是不是真知道路。一语成谶,姑娘真迷路了。季凉也不好出言安慰,估计会引起反效果。姑娘静了静,直接手机地图调出来,早调出来不就好了嘛。   最后跟着姑娘走到了一条偏僻的街道深处,季凉猜不准,见小粉丝为什么会挑这样的一个地方。显然他想错了,门面普普通通,什么都没有,进去后才发现是别有洞天,很大的空间,并没有门面上乍一看到的那么小气。不是很规矩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见小粉丝?”季凉嘴贱地问了一句。   姑娘很奇怪地打量他一眼,显然是疑惑他怎么会这样想,“不是呀。”   “木子说,你来见小粉丝的。”季凉摸了摸鼻子,难不成他被木子坑了?母子俩都是挖坑强人?   “哦。”默然了然了,和季凉解释,“也算是见小粉丝。她说想和我合作,建个休闲酒吧,让我给她一些装饰规章制度的建议,她出钱我出策。”看着季凉明显还不满意的意思,默然只能再细细解释一下,“意思是,以后我也是老板啦,酒吧就叫‘宠妻联盟’。”还好,季凉懂了,不用她解释“宠妻联盟”又是什么东西了,看来季凉是知道她曾经的副业了。曾经的副业,以后的主业。   季凉揉了揉姑娘的头发,和她一起进去。他当然知道“宠妻联盟”是什么,姑娘的很多本小说里,都出现过这个酒吧,一个爱情圣地。也是姑娘编制的最美好的爱情。 ☆、小说和现实   默然拉着季凉一进去,一个女生就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看起来像是未成年,一张娃娃脸太糊弄人,比之默然自带婴儿肥的小圆脸,看起来还要稚嫩。   瑶白一见到两人,瞅了瞅季凉,就大惊道,“你是季凉?”虽是问句,但语气里都是肯定的意味。   “你好,我是季凉。”季凉对她点点头,拉着姑娘的手还是没松开。想来眼前的这一位就是木子说的,默然的小粉丝了。   “我是瑶白,默然的小粉丝。”瑶白又仔细地打量了季凉几眼,真的和默然小说里描写的一样诶,她可是默然的忠诚小粉丝,默然的哪本小说她没看过,包括最早最冷的一本纪录小说。心中转了几圈心思,瑶白突然一脸激动,“我觉得我好兴奋!默然。”   “怎么了?”默然瞪眼,总不会是见到她男人兴奋的吧。   “我觉得我提前看到了剧透!”瑶白激动的脸颊红晕,对于一个忠诚书粉来说,从跳到默然那本纪录小说的坑里,她就跳不来了,更别说还是一个要填一辈子的坑,所以只能祈祷多更一点,不要一断更就是几个月。   额……夫妻两个人沉默。   瑶白掐着腰白他们一眼,“你们是不会懂得我们书粉的世界的。”   “好吧,那我们该工作了。”默然松开季凉,拖着瑶白往里面走,“一不小心,你的钱可是要打水漂的。 ”   “怎么可能,我可是调查过市场的。就我身边那么多人可都是有钱又宠妻的,我就等着赚亏他们的钱呢。”瑶白反驳。   原来是这样,几句话里就包含了很多的信息。季凉打量着室内的环境,是建成后就没有动过的原始房子。在这里能买到或者是租到这样的一座房子,看来瑶白也不是乍一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过,只要不对默然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也不想管太多。季凉自来熟地逛了逛,看到默然瑶白和其他几个技工在后室商量装修摆饰,没人管他,就到正厅里找个位置坐下,泡了一壶花茶,自斟自饮,这也是被默然不小心带出来的习惯。默然喜欢喝花茶,他也就跟着喝了,也没有什么男人喝花茶很奇怪的感觉了。   茶刚入口,一个男人走到了季凉身边,不卑不亢地说明来意。季凉被茶烫了一下,咧了咧嘴,默然的小粉丝可真是够用心的,叫人来请教他一些管理制度,这是要把他们夫妻俩都充分利用吗?   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瑶白又是对对面的夫妻俩好一番打量。季凉道行颇深,挂着一张温文儒雅的假脸,完全忽视对面亮晶晶的目光,悠然自得地给姑娘挑菜,布菜,并肩担起父亲的职责,严厉制止姑娘挑食的行为。反观默然,被人盯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还被季凉管着,恼羞之下,敲了敲瑶白面前的桌子,“不准再看我男人。”霸气侧漏,主要是她不敢训斥季凉啊,季凉在饭桌上一向掌握发言权,说一不二,平时宠她归宠她,就是不准她挑食。   瑶白撇撇嘴,才收回目光,末了还飘出一句,“果然和小说里写的一样,我还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她纵横言情小说世界这么多年,对小说和现实的区别再清楚不过了。结果见到这对夫妻,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小说和现实了。虽然知道默然那本小说里写的是事实,但也抱了一点“肯定有夸张”的心思,结果她看了半天,那哪里是纪录小说,明明就是生活纪录手册,纯属事实,绝无虚构,真是对奇葩的夫妻。   接下来几天,默然也是忙得脚跟不着地。其实说起来要建“宠妻联盟”这种特色的酒吧并不难,但瑶白小主要求太高。她想要的就是默然小说里所写的那种,不容许任何偏差。所以才花尽心思邀请默然出谋划策,做个小股东,总要负责的不是。一向生意场上讲究,开门就是要做生意的,顾客就是上帝这些原则。所以“宠妻联盟”这种挑顾客的服务,不仅需要一个强大的后台罩着,还要严谨的规章制度来保证。目标消费群体还是只爱另一半只宠另一半的理想爱情化的人群,一看就很挑。如果“宠妻联盟”只是名字和制度符合他们的心意,那还远远不够,所以环境和服务也至关重要。瑶白显然是个甩手掌柜级的,什么事都是让默然负责,其中不乏盲目无差别的信任,但是季凉宁愿她别给他的姑娘这么多信任,也让姑娘别这么忙。   所以,当姑娘突然晕倒的时候,季凉颤抖地抱起姑娘,也没有了什么温文儒雅的掩饰,也不管什么牵连无辜,脑子一热,直接恶狠狠地瞪了瑶白一眼,“接下来的事,还请你这个老板全权负责。”   瑶白也是被吓到了,又被季凉训斥了一句,反应过来也没生气,眨了眨眼,到底怎么回事呀。这种突然晕倒的小说桥段也在这对夫妻俩身上应验了?总不会呆会就是癌症或者是怀孕吧?呸呸呸,乌鸦嘴,瑶白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默然被季凉娇养成那样,肯定是忙几天忙得身体素质不行,或者就是怀孕了。瑶白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季凉的背影了,回到店里虽然自我安慰过,但还是有些担心,她的大大、她的朋友、以及她的股东呀,可要健健康康的。   这边,坐上出租车的夫妻,季凉抱着怀里昏迷的默然浑身冰冷,催促着司机快点的声音都是颤抖不堪的。他回想着这几天默然的异状,可是越想脑子里越混乱。纷纷杂杂,他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快点。他不能想象如果默然出了问题,他会怎么办。他会死吧,一定是。没有默然的日子他想也不敢想,前二十多年因为没有得到过,不知情滋味,而现在他拥有了,就再也不想放手。默然曾经说过,“季凉你这么宠我,如果有一天你比我先走,我会追上你和你一块走的,不然我会受不了。”他当时不知道姑娘话里几分玩笑,现在却觉得姑娘说的都是认真的,他也这样认为,宠她已经成了习惯,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想带着她,宠着她。 ☆、怀孕?!   一下车,季凉抱着姑娘就冲进了医院,连身后跟着的担架床都忽视了。终于跑到急诊室,身后几个护士才抢到季凉怀里的病人,“砰”一声把季凉关在了外面。   季凉趴在冷硬的门板上,透过窗户明明看不见还执拗地看着里面。攥起的拳头,指甲深陷到肉里,季凉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随着时间的流动,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似乎血液都要僵住了。   急诊室的门打开,趴在门上的季凉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双手按地,染了一片血红。季凉却顾不得,直接爬起来,看到担架床上还在昏睡的姑娘,上前就把姑娘搂紧在怀里。   “病人没事,因为怀有身孕,疲劳过度。好好休息几天,最好去妇产科仔细检查一遍。”带着口罩的医生眉间平静,语气平淡,说完就让护士推走担架床。   直到进了病房,动作生硬迟钝地安顿好姑娘,季凉都是呆傻的,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医生的那句,“怀有身孕”。怀有身孕?季凉奇怪地看着姑娘的肚子,想要伸手摸了摸,却看到手上点点星星的鲜血,赶紧收回来,生怕沾到姑娘身上。静静地盯着姑娘的肚子许久,季凉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算了,呆会等姑娘醒了,再带她去妇产科看看。季凉去了卫生间清洗干净手上的血迹,又要了消毒水创可贴,处理好手上的伤口,他就怕姑娘醒过来闻到血腥味会恶心。说来,也是他太大意了,姑娘这几天的异状,他一直当做坐飞机的后遗症,没想到却是因为怀孕?想着姑娘这几天忙得脚跟不着地,季凉还是一阵后怕,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后怕完,季凉又伸手轻轻地摸着姑娘的肚子,这里,又是一个他们的血脉延续。一个长的和姑娘相似的夕子,不知道会不会遗传到姑娘的性格,那样就成了一个翻版的小姑娘,想想都觉得很想捏一捏。不过,又多了一个人抢走姑娘对他的注意力,真的很让人头疼。然而,有了木子的例子,季凉决定好好关心他的孩子们,这样,默然就可以更注意他了。不然,直接把夕子塞给木子照顾也行,反正木子也听话懂事,两个小孩子作伴更好。   所以等默然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季凉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会微笑一会皱眉,一会轻快一会苦恼,变脸一样。默然有些迟疑,她出了什么问题吗?鼓着勇气,默然小心翼翼地问,“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嗯。”季凉严肃地应一声,转眼看到姑娘瞬间煞白的小脸,方知姑娘误会了,赶紧解释,“没有生病。只是……”季凉眉毛微皱,摸着默然的肚子说,“这里有个夕子。”   默然的瞳孔骤然放大,视线呆呆地划过季凉,又看向自己的肚子,有些不知所措,声音干巴巴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   “我们等一下再去妇产科看一看。”姑娘不说,季凉也明白她的意思。心疼地把姑娘抱在怀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姑娘生木子的时候,九死一生,虽然最后平安了,但姑娘的身体拖垮了,当时医生就断言,以后怀孕会很困难。季凉不会多想,只要他的姑娘安好就什么都能放下。只是姑娘很执拗,她一直想要一个木子和一个夕子。所以当前几天姑娘毫不犹豫提出离婚刺激他,又说出还要给她一个夕子的话,季凉当时是有些庆幸的,只要夕子不出现,姑娘就不会离开。所以姑娘的这几天异样,都被他当做了坐飞机的后遗症,一点都没有往怀孕上面想,幸好,幸好姑娘现在没事。   去了妇产科检查,又被医生好一顿骂,怀孕三个月还不知道,怎么做父母的云云。默然微微抿嘴,躲在季凉后边,她的经期自从第一次生产后一向不准,最近还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没联想到怀孕上面。季凉把姑娘护在怀里,听着医生的臭骂,伸手摸了摸姑娘肉肉的小腹。结果被姑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声,“我以为是吃多了!”季凉失笑,姑娘显然是想多了,他又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真是他的傻姑娘,这次怀孕,会不会傻一辈子。   季凉这次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孩子的,不仅是心结解开了,还因为这个孩子没有太折磨姑娘,不像怀木子的时候,姑娘吃啥吐啥,整个孕期,姑娘不仅没胖还瘦了很多,除了一个肚子看起来像是孕妇而已。所以也难怪夫妻俩都不知道怀孕了,他们都认为怀孕会反应很强烈的,结果姑娘到现在就是有些恶心,吃饭什么的都正常得很。   季凉说这孩子很乖的时候,被默然无语地白了一眼,“我怀木子的时候,他很闹腾,但出生后很听话,你说我怀夕子,是不是怀孕的时候很听话,生下来就很闹腾?她是女孩。”默然囧着脸,一个女孩子太闹腾了不听话,想想就心累,这可怎么教。   听了姑娘的话,季凉也闹了个无语,应该不会吧,女孩子就算是闹腾了,只要是和默然这样耍耍小性子的闹腾差不多,也没什么问题,挺好的以后不会被欺负。如果太闹了,就,呃,好好教算了。   两个人根本就没考虑过,如果是男孩怎么办。   听完医生的训话,季凉就把姑娘抱回病房休息了,虽然医生说没事了,讨厌医院的姑娘也闹着要出院,还是被季凉压迫着在医院修养了几天。默然的身体亏损过一次后,健康质量明显下降,季凉对此尤其上心。在医院的几天,季凉还从老中医那里折腾出来几副食疗,要给姑娘补一补。憋屈的姑娘吼他几次,怎么还不去上班。季凉笑笑,又把姑娘压在那里,继续补一补。   而关于瑶白那边,季凉一个电话过去,告诉她,事情他们不管了,要养胎。还好姑娘是个有良心的,把剩余的事仔细交代给瑶白,其实,也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了。当然,为了这个电话,默然又被逼着签下各种不平等条约,气得牙痒痒,真想打人。   一出院,季凉就带着姑娘收拾好酒店里的行李,脚不停歇,直接回家。前来看望的瑶白,又扑了个空。    ☆、完结撒花   默然怀孕的期间,又被季凉当老佛爷一样供养起来了。天天等着吃饭等着睡觉等着被季凉拉出去遛弯,反正就是被禁止了离开季凉的私自行动。木子也不知道被季凉灌了什么迷魂汤,天天帮着季凉看管默然。   孩子不闹,姑娘几天的孕吐也早过了,除了慢慢大起来的肚子,姑娘还真没有怀孕的自觉。不过,这些也不能阻止姑娘的小脾气,任谁被严加看管着,就算默然平时一副呆兔样,也会暴躁的。所以,晚上睡觉时,默然总是踹季凉几脚撒气,抱怨季凉,怎么这么闲,管着管那,以前不是挺忙的嘛!姑娘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季凉抱在怀里哄一哄,转移个话题,姑娘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会就熟睡了,第二天又忘记了昨晚的事。不过,晚上想起来,又会继续撒脾气。季凉调回策划部,工作自然清闲许多,加上姑娘怀孕,季凉天天关心着煮什么饭,买什么零食,一下班就是往家里跑,公司里除了上班时间,找都找不到季凉。不过这些,季凉不想和姑娘说。   越到生产预期,季凉越担心,像是患上了产前忧郁症,反之默然却安然得很,每天吃吃喝喝。季凉抱着姑娘,心里一遍遍威胁着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在默然怀孕期间很乖,季凉就怕生产时出现什么问题。   直到默然生产,季凉嘴抽了一下,果然出了问题,还是一个大问题。   姑娘这次生产也很顺利,产后没多久就清醒过来了。看到季凉胡子拉碴地趴在她旁边睡觉,心疼地摸了摸季凉的侧脸。   季凉瞬间清醒,看到姑娘眼睛红红的,很着急,“是不是身上很疼?”   “才没呢。”姑娘破涕为笑,对季凉勾了勾手指,“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傻姑娘。”季凉附耳过来,不知道姑娘又玩什么游戏。   “我只说一遍,季凉。”姑娘暖暖的呼吸打在季凉的耳边,“我从未来而来,是时空把我送回来的,我看见你白发苍苍等我到老。”说完,姑娘就那样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随他怎么想的表情。   季凉没什么反应,也笑眯眯地看着姑娘。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姑娘生病的那次,姑娘哭着说,“季凉,我看见了,你一个人,白发苍苍,孤苦无依,我不知道,我去哪了,季凉。”与这时候何其相似,姑娘当时的转变,似乎与此也息息相关。但是,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只要姑娘一直属于他,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两人对视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姑娘刚逗了逗旁边熟睡的孩子,孩子就嚎啕大哭,吓得默然赶紧缩回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季凉,“夕子生下来果然好闹!”   季凉嘴角微抽,熟练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淡淡地告诉姑娘,“这是一一,不是夕子。”默然的心愿,一儿一女,男的叫木子女的叫夕子,特殊情况下,就叫一一。比如现在,生的又是一个男孩,只能叫一一了。   姑娘呆住,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呆着呆着姑娘红了眼,扁着嘴说,“我还要生一个夕子。”   季凉心里一颤,他可不想让姑娘再生一个,孩子多了打扰他们不说,姑娘又要受苦,他不舍得。于是,只好很不负责地建议,“你可以把一一当做女孩子养。”   姑娘瞪他,很吃惊,“不行,万一一一以后喜欢上男孩子怎么办?”   “不要紧。”正好不用帮他们养孩子。   “要紧!”伴随着姑娘的,是刚哄好的一一又是嚎啕大哭。   呃……所以一一到底要怎么养?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自我鼓励一下,撒花庆祝! ☆、尤雅番外   在默然的婚礼上,尤雅醉得不能自已,她看着台上巧笑倩兮的默然,心中气闷,如果她的妹妹没有出事,是不是也和台上的一对爱人那么幸福。   尤雅注意到默然是因为,少爷向默然告白,默然变脸的那一刻。看到默然突然变脸,整个人的性格气质全变,尤雅眼里迷惑了片刻,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妹妹尤若。不过,只是片刻,尤雅就清醒过来,默然和尤若是不一样的。默然平时是左家之女,尤若平时却是气质惠心。默然变脸时是冷然带讽刺,尤若变脸时却是狰狞如恶鬼。不过,她的身上还真是有鬼罢了。   喝到最后,尤雅已经醉醺醺地半倚在桌子上,身边的人因为她一身阴森森的气氛,都离得很远。远了好,也就没人打扰她了。尤雅支着额角,眼角含着几分阴翳,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尤雅嗤笑一声,还真是托那些人的福,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尤若何其无辜,就因为那些人的私心,沦落到现在的音讯全无,她甚至不知道她是生是死。身边刚坐下一个人,尤雅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已经闻到了那股讨厌的梵香味道。   男子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纤尘不染如若嫡仙,他该是穿上一身白袍,就能羽化飞升的。男子眉间清冷,眼神却温暖如玉,扶着尤雅举杯的手,声音清冷,“现在回去吗?”   “不回。”尤雅放下手中的酒杯,她知道,她若是再喝,肯定会被男人毫不犹豫打包带走。男人看着清雅,骨子里却霸道恶狠。   “是嘛。”男子放开尤雅,拿起尤雅的酒,放在鼻前轻嗅,指如白玉,仰头喝下,大气却不失高贵,一举一动尽是优雅。   一个很迷人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不是她的偏见,不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尤雅觉得自己会爱上他。可是,她不能,看到他,她会想很多,她忘不了他的身份。她的妹妹就是被这群身份的人害得走投无路。   尤雅支着额角,又转头去看热闹的地方,目光追随新娘子的身影,就算气质和尤若不像,却也吸引着她的目光,一个很可爱适合做妹妹的女孩子,有她所没有的可爱温暖。   最后,被男子带走的时候,尤雅已经分不清自己是醉了还是太高兴了,她哭得不能自己。她听到默然对她说,“尤若没事,他们俩被时空送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她们的造化。”不管真假,她是信了。 ☆、题外话   成功完结第一本小说,撒花庆祝。   最近几年脑子里出现很多小说,就算是偶然做个梦,也是一部小说。可是,人太懒,一直没动笔,直到这个暑假。最初不是打算写这本小说的,因为,这本其实不算是真正的小说。小说里的女主,借了我的名,借了我的性格,借了我的囧事,还借了我的经历,说来,更像是我对我未来的设想。最初也是这样的,因为心血来潮,想到自己这种性子可能会嫁不出去,顿时悲伤了。伤着伤着,就出现了这本小说,它的诞生只需要一上午,额……对自己未来的规划真是挺随便的。   好了,下一本开始认真写小说了。大纲已成,名字叫《我的眼里住只鬼》,说的是这篇文里出现的尤雅,她妹妹尤若的故事。中秋过后就开文(中秋放假,没人审文呀),存稿先~附简介——   《我的眼里住只鬼》   如果天下的爹娘都如你们这般,我情愿下辈子没有爹娘!   她流干了泪,哭瞎了眼,就算是转世投胎也摆脱不了天瞎的命。当年的一语成谶,多少次转世,她再也没有父母。   寻找千百年,他终于找到,再次被丢弃的她,化为她的眼,成了她眼中的爱人。   我爱上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爱上我眼中的你。   PS:无虐双洁一对一,坚持独宠不动摇。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